《白夜行》东野圭吾/著

读完这本书,有一种无语的震撼。虽然东野圭吾最有名的应该是《嫌疑人X的献身》,但相比较于《嫌疑人》所表达出的天才犯罪,忠贞的爱以及还算主流的三观意识, 这本小说却有一种让人抑郁难言的魔力。刚放下书就非常想赶紧与人热烈讨论,却发现像是得了失语症,除了内心的五味杂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心情和态度来面对小说中的男女主角。

阅读感受——毛骨悚然,气愤,悲怆,怜悯,绝望。


小说里的背景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日本,个人电脑逐渐普及的泡沫经济时代。男女主角亮司和雪穗,他们之间的感情我一直不能找到合适的词汇描述,似爱情但又不似爱情,即便亮司爱着雪穗,但看上去雪穗至少没有那么爱亮司(初中送过刺绣黑亮司,大学却喜欢筱冢一成),相较普通的爱情,更像是双生(共生)的依靠。全书几乎没有对两人的联系进行任何描写,除了初中部分的情节通过作者的描写(刺绣一事),以及结尾部分的从警官视角的推测两人暗中其实联系紧密,就如书中的形容 “枪虾和虾虎鱼”一明一暗紧紧相依。

全书最大的感受就是,几乎每一章都有一个犯罪案件,东野圭吾悬而未决的描述让我总是在猜测:幕后黑手是她(他)吧?如果真的是她(他)那真的太可怕了,怎么忍心下手?等等想法。从桐原洋介的死,西本文代的死,寺崎忠夫的死,到藤村都子遇袭,中道正晴实验室系统被盗,奈美江的死,和川岛江利子遇袭,以致后来高宫诚公司专家系统被盗,侦探今枝之死,筱冢一成公司药品数据被盗,和最后筱冢美佳遇袭。太多无辜的人受牵连,最佩服两人的高智商犯罪策划的同时,也不禁感到毛骨悚然和气愤。为了一己私欲可以怀柔死对头,杀害合作者,伤害唯一的朋友,甚至是喜欢(过)的人。在所有的罪行中,大部分的死者都是和遇袭者几乎都是遭到亮司的直接或间接下手,当然这背后不缺雪穗的一同谋划。

亮司和雪穗的本来的面目无疑是阴暗的,区别仅仅在于,亮司的阴暗气质是从内由外的散发,雪穗将其隐藏在温柔笑意之下。在疑惑为什么作者用大量篇幅描述两人阴郁的气质时,故事也渐渐接近尾声,原来是童年的不幸遭遇使两人不约而同的对善恶人性产生扭曲——目睹父亲猥亵雪穗而愤怒弑父的亮司,因憎恨母亲背叛而促使母亲死掉的雪穗,人生从那时起便双双行走在无尽的夜里,对方就是自己唯一的光——因为我们何其相似,因为只有我才能懂你,因为我才愿意为你杀人(背叛,盗取程序),所有你才是我活下去的希望,你才是我在这漫漫长夜里的太阳和的光。

“白夜行”这个意象的形容无比贴切并且带有深深的悲伤。桐原亮司最大的愿望是在“在白天走路。”弘惠笑桐原,说他的回答和小学生一样。“桐原,你的生活这么不规律吗?”“我的人生就像在白夜里走路。”这里是亮司第一次提及“白夜”,也是唯一一次,当时对于这样的答案我只能推断出亮司果然是“有故事的男同学”,然而什么叫“白夜”却不得而知。直到小说快结束的时候,真相挨个浮出水面,雪穗说道“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你明白吧?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突然明白了他们非同寻常的“依存”。说实话,读到这里内心是悲怆想哭,甚至是绝望的,可是一旦想起那些被他们伤害的无辜的人,竟然不知道用什么情绪来面对亮司和雪穗。

最后的结局,是亮司以自杀的选择保全雪穗,雪穗否认认识亮司,头也不回的离开。非常喜欢的结尾,虽然显得雪穗不近人情,但无可否认确实最合理的结局。首先,作为一本三观非常正的小说,亮司必须以死结束,哪怕过了桐原洋介案件的时效期,但是毕竟亮司手上沾满了无辜受害者的鲜血;其次,雪穗头也不回的离开,不能理解成不近人情,此时的她已然绝望,却坚持着一步一步离开,“我懂你,我懂你要保护我的心情,所以我会好好活下去,哪怕长夜漫漫唯一的光也已经陨落,再见,亮司”;最后,亮司以自己的死保全雪穗的生,不知道是该理解成爱情,还是一种已经扭曲的对“另一个自己”的生的寄托。


Quotes:

1."捡别人丢的东西不还,跟偷别人随意处置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差别。有错的难道不是把装了钱的包随便放的人吗?这个社会上,让别人有机可乘的人注定要吃亏。"

每次听到这番话,友彦在心惊胆战的同时,总会感到一阵全身毛发直竖的快感。

2.桐原则回答:“在白天走路。”

弘惠笑桐原,说他的回答和小学生一样。“桐原,你的生活这么不规律吗?”

“我的人生就像在白夜里走路。”

“白夜?”

3.一天当中有太阳升起的时候,也有下沉的时候。人生也一样。有白天和黑夜,只是不会像真正的太阳那样,有定时的日出和日落。看个人,有些人一辈子都活在阳光的照耀下,也有些人不得不一直活在漆黑的深夜里。人害怕的,就是本来一直存在的太阳落下不再升起,也就是非常害怕原本照在身上的光芒消失。

4.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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