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我学会了很多。
可是一直都没能学会如何面对离别、如何面对生死。
##### 离别
小时候,我不知道怎么面对离别。
尽管是极其短暂的离别。我也会不知所措。
尤其是幼儿园时期,每天清晨都哭喊着不肯离家,有一点是我害怕幼儿园,而有一点其实是我不想离开爸妈,我害怕离开他们的时光。
平常日子里,父亲白天要离家出去工作,而我时不时就跑到电话机旁,拨通父亲的电话,嚷嚷着让父亲快点归家。
那时候总能从楼道里一系列似乎毫无差别的脚步声中,听出哪个是父亲的脚步声。他裤腰带上总是系一串钥匙,走起路来“铃铃”响。
有件事对于我来说印象极其深刻,在我三四岁的时候,有次兴奋地以为是父亲的脚步声,简直激动的不行,立刻冲向大门想迎接父亲,一不小心踩到什么东西,整个人摔倒在地,刚好顺着冲劲,身子滑了起来,鼻子直接撞到门底的那个直角。
后来,流鼻血成为家常便饭,整个幼儿园后期都能看到的是我发紫的鼻子和惨白的脸。
因为不喜欢离别,也便格外期待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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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长大了。就能更好地面对离别,可是我错了。
初一的时候,班里很多都是借读生。由于借读生在北京还是不能参加异地高考,很多父母都会考虑让孩子早一点回老家适应生活。
时间回到我初一那年。
手机铃声响了...
“猪。出来玩吗?”
这是某个周日。她突然打电话给我,约我出去玩,可碰巧我当时不想出去,也便直接说了。
“我现在不想出去诶.. 反正明天我们就见面了..”
“...” 她犹豫了一段时间..
“嗯...不能出来吗...”
“是啊。我现在不太想出去也...”
“嗯... , .....”
“怎么了吗..?”
“啊...没...事 好... 那我先挂了..白白..”
嘟嘟嘟....
直到晚上,大帅在微信上问我怎么没来啊。
正当我要回复时,突然看到聊天框里弹来一句话:
明天她要走了。
要回老家读书了。
....
小女孩的眼泪真是不值钱啊。刚看到那句话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止都止不住。
她电话里都没和我说要离开的事。不然..我就去找她了...
因为害怕被家里人看到,我躲到厕所里去哭,不停地抽泣。纸巾用掉一张又一张。
“姐!快出来吃饭!”
“好!我马上去...”
忍住不去想,可又没办法,草草吃了晚饭,回房间,巴不得现在就去学校和她见面。
第二天早早的到学校,拖着红肿的双眼,头低的让人看不见。
班里的气氛和平时截然不同。原来不舍分离的人不止我一个。
她来了。
同样带着哭红的双眼。
我们眼神对视了几秒。同时流泪了。
那个年纪的我们,总以为分隔在不同城市,就很难见面。
其实不然,我们只是很难走出那一个“我快乐有你难过有你”的陪伴氛围,不想踏入“没有你”的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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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那年。
二莹突然约我们下个月第一个周末一起去逛街、唱K。
我和腰子都质疑,怎么这姑娘突然找我们周六日去玩儿了?
走起鸭!
莹子那时候特别喜欢唱罗志祥的《小丑鱼》和梁静茹的《会呼吸的痛》。
以至于后来我只要听到这两首歌,就会想起她。
起初我们每个人笑得都很灿烂,
“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我再不会难过,你别太小看我”。
不知什么原因,二莹突然哭了。我们逼问她原因,她说没什么阿,只是很感动而已。
我们把她推到一边,“傻呀!”。
“哈哈”。
...
时隔半个月。
有一天放学。
由于冬天夜来的早,放学又晚,出校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腰子、二莹三人一如往常一同回家。只是路边的积雪还没有融化,三个人紧紧地缩在一起。
二莹祈求走慢一点。我们陪着她走慢一点。
走到二莹家门口时,她不舍得和我们分别。
“怎么了呀?”
二莹低头不语,突然哭了出来。
“怎么了?有事别憋着,跟我们说说吧”腰子边摸摸着二莹的头边安慰着。
朋友难过的时候,一个暖心的抚慰比逼问要好的多。
“我...”
“我得病了..”
“!!!? 什么!”刹那间眼泪要从眼眶里涌出来。
“没有啦!!! 骗你们的啦!”
“是真的假的!!快跟我们说啊!!”“要说真话,不然一辈子都不是朋友!”
“真的是假的!你们回去吧!我陪你们走到那个岔路口。”
那个岔路口—一边通向我家的方向,一边通向腰子的家,而另一边就是二莹家的方向。
“我数123。我们各自走向自己家的方向。不准回头!”
“1-”
“2-”
“3-”
天空飘起了小雪,被昏黄的路灯映衬着,好像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恋人分别的场景。
后来才知道,二莹也是要回老家读书,只是她开不了口,不想让我们哭着面对彼此。
果然,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离别啊。
##### 生死
先前看过一张图,一群同学五十年前与五十年后的朋友圈,起初都是青春的气息,而后充斥着家庭悲欢,到后来的生老病死。
离别、生死,是每一个人终将要面对的难题。
《请回答1988》里有一集,德善的爷爷去世了,德善难过不已,整日整夜的哭泣。
可是德善发现她的父亲以及家人并没有很难过的样子,即使是爷爷的追悼会上,大人们依旧喝酒、耍拳,好像全然不在乎爷爷的事情。
直到爸爸的大哥赶来爷爷的追悼会时,所有大人压抑在心底的难过全部爆发,从抱怨大哥为什么这么晚来看爸爸,到最后开始宣泄起为什么他们的父亲就这样走了。一切都还来不及道别...
其实,每一个人都害怕面对生死,不论你是涉世未深的孩童,还是深谙世事的成年人。
平日里,在节目中最多见的就是小s无所顾忌的洒脱,我从未看过她泪流满面的样子。而有一期《康熙来了》,吴克群唱了一首《我不难过》,令小s想起了她逝去的朋友,泣不成声。
蔡康永说,你们每次去ktv都点他的歌,那不就会看到他的样子吗。那就会更想哭吧
但小s接下来说的话令我极为动容。
她说,人走了,不能刻意为了怕自己难过,然后就故意避开,应该要时时逼自己去想念他,然后看他,这样他在天堂才会觉得我们没有忘记他。
近几个月来,我们一直在失去。尽管他们不是我身边的人,但只要是我曾知道过的名字,脑海里有他们的音容笑貌,我都会因他们的离开而无比痛心。
单田芳先生、吉祥三宝的爸爸、臧天朔、常宝华和师胜杰老师、李咏老师、金庸先生...
有一点不知道该是开心还是落寞。电子书榜首先是推送李咏老师的《咏远有李》,既而推送金庸先生一系列的作品集。
我知道大家同我一样,想借以作品,来缅怀他们。
明明李咏老师在书中写的大多都是他对妻子女儿的爱,如今来看,却增添了很多伤感。
但李咏老师曾经卷翘个性的头发,非常六加一的手势,砸金蛋的环节都深深刻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我们都不擅长告别。
我想,现在能做到的,便是珍惜,并且永远不要忘记我们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