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都有一个日子,笑话与幽默大行其道,就是愚人节。
就像圣诞节等西方节日在今日华人社会大行其道,除了商业因素,或许现代社会的生活压力实在太高,愚人节给了人们一个放松的机会。
提醒我们有这么一个日子,我们可以尽情玩笑,进而逐渐为人们所重视。
然而,有的玩笑挺好笑,有的玩笑让人瞠目结舌,而有的「玩笑」非但不好笑,还可能伤人。
开一个能逗乐人,而不伤人的玩笑,牵涉到一个人的幽默感。
§哪些特质的人具备幽默感?
简单来说,一个人幽默感的展现是这样一连串的活动历程:
A(出于幽默感)→说笑话→B(出于幽默感)接收一个笑话→感到好笑
从医学的角度来看,幽默感人皆有之,因为这是一个正常大脑都会有的反应。
名古屋大学精神神经科教授饭高哲也(IidakaTetsuya)研究发现,当人面对幽默的作品,人的大脑内侧前额叶皮质、海马与其末端的杏仁核都会有所反应,活跃程度跟幽默程度成正比。
但这仅能说明常人都有解读该类笑话的天赋,正如前所述,出于幽默的笑话可能伤人,使人不快,好比一些恶意的笑话。
清华大学詹雨臻教授的研究告诉我们,善意和恶意的玩笑都会使人发笑,不过在大脑中主要激化的区域不同。
善意的笑话更多激化的是腹内侧前额叶皮质(vmPFC),恶意的笑话更多激化的是背内侧前额叶皮质(dmPFC),但意味着无论善意或恶意的笑话,都能使人发笑。
因此当我们谈到幽默感引发的笑话属于善意,或者恶意,必须脱离简单的刺激反应,对此,不妨我们可以从社交的角度切入。
幽默的天赋对人的生存十分重要,如西安大略大学心理系马丁教授(Rod Martin)所言,幽默是一个人社交能力强弱的展现。
因为展现幽默感具有双面刃的效果,如果我们懂得妥善运用幽默感,幽默能使我们变得更受欢迎;
反之,如果我们缺乏恰当使用幽默感的能力,则幽默反成为伤人利器。
所以每个大脑功能正常的人都具备幽默感,但能够正确拿捏场合,逗人开心而非造成他人不快,懂得如何掌握幽默使用时机的人,则属于那些具备高度社交能力的人。
换言之,对于一个不懂得察言观色,对他人不甚敏感的人,很可能他的幽默感会为他带来社交上的灾难。
§如何审度自己的幽默
尽管我们能通过医学角度,找到人们对于幽默的客观反应。
但幽默同时具备主观特性,不妨我们可以从常见的四种表现幽默感的类型,检视自己平时如何说笑,为何你的幽默总是带来嘘声而非笑声:
1.隐善扬恶的幽默
这种幽默无所不在,且经常引发一些冲突。
当我们看到一个人跌倒,或是出糗,我们总会忍不住发笑。
甚至我们见过一些以笑话为题的电视节目,当中充满各种作弄他人的桥段,这些樵段让被作弄的人看起来很蠢,同时让观赏者因为有趣而发笑。
我们因为有趣而笑是出于天性,过份控制反倒会压抑内心,造成不必要的压力。
可是若进一步,变成我们经常以取笑他人的短处为乐,恐怕被取笑的人并不能感同身受,只会造成关系上的疏离。
2.异中求同的幽默
一种幽默的展现方式,就是在不同的人身上寻找共通点。
当我们要和陌生人拉近距离,找到彼此的共通点是化解尴尬的好方法。
如果你有出国留学的经验,你可能有过在一个满是外国人的场合,偶然的碰到一位同乡,当你们分享彼此都知道的生活琐事、惯用的俚语,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不过,《今日心理》(Psychology Today)的作者道格森(Louise Dobson)告诉我们,这种方式也可能招致负面效应,好比几个朋友共同嘲笑别人的不幸。
如果一个社会,多数人都拿他人的不幸开玩笑,可能因此损坏个人的同情心,破坏社会的团结与和谐。
譬如NBA球星麦基(JaVale McGee)就曾对一档专拿球员场上滑稽表现为乐的节目说道:「那个节目差点毁了我。」
3.自我解嘲的幽默
这是最不容易引发冲突的幽默,我们拿自己的短处,「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当我们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笑话,也不清楚他人对笑话的尺度。
譬如在一个集体相亲的场合,我们可以通过嘲笑自己,缓和社交气氛,避开造成社交误会的可能性。
可是拿自己开玩笑也有限度,过份拿自己开玩笑,可能引起自我攻击,就像演武打戏,一个失手还真演出火气。
此外,当我们经常当众嘲笑自己,也会让一些人真不拿我们当一回事,在现实生活中跟着以取笑你的短处为乐。
4.嘲笑生活的幽默
经常在脱口笑节目中,我们能看见这样的幽默表现。
我喜爱的导演伍迪.艾伦就经常在电影中通过聒噪的台词,诉说生活的种种荒谬。
譬如在电影《安妮·霍尔》(Annie Hall)中,艾伦开场便说:
「两位老妇人上山旅游,她们走进一间餐厅。一位老妇人对另一位老妇人说:『这间餐厅的菜真难吃。』另一位说:『是啊!而且份量又少。』」
接着艾伦说:
「我对生活的看法正是如此,尽管生活充满寂寞、痛苦、悲惨与不幸,但又觉得一切又逝去太快。」
简单几句话,诉说了生活的真相,但正因为生活如此无奈,我们却又身在其中无法自拔。
人生的荒谬引发了我们的幽默感,作为一种幽默的表现型态。
若要说缺点,可能在于这种幽默的后续会引发我们的无助感,甚至悲观。
§生活中如何有效运用幽默感
首先,运用幽默的最好方式之一,是对事不对人。
电影《阿甘正传》中,阿甘的妈妈对儿子说:「当我们说『笨』,并不表示这个人就是笨蛋,只是他刚好做了笨事。」
诚如马丁教授所言,幽默感可以作为一个人生活的动力,在于我们懂得把幽默感用于我们自身,而非总是向外「攻击」他人。
我们可以从生活的各个层面取材,但最好的方式是将幽默回到自身。
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不能对别人说笑,而是我们明白「没有人非得取悦我们,除了我们自己」。
其次,回到愚人节,或每个充满欢乐的日子。
这天,走在幽默之前的当有「感恩」。
感恩世上有人带给我们快乐,即使只是曾经。
然后我们自己也成为带给他人欢笑的一分子,我想这是愚人节最重要的意义,也是运用幽默的绝佳方式之一。
我们一方面通过幽默带给自己快乐,同时带给他人快乐,进而制造一个快乐的社会氛围,这个社会氛围将反过来带给每个人正面影响,浸淫在快乐的环境中。
充满幸福与喜乐,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愚人节,求之不得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