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终岁尾。
每次都有很多写文章的想法,每次又都因为懒惰或者不得不完成的日常规制占去了写东西的时间。再怎么说,一年一篇的年末总结,不管期末再怎么忙,却也坚持下来了。这大概是除了铺天盖地的跨年信息之外,唯一把我这一天赋予特殊意义的事。
有言在先,我不保证这篇文章有多积极向上,我也不知道一会儿自己会写出些什么,反正又是一些碎碎念。所以,如果害怕破坏自己跨年的完美心情,可以现在就关掉它。为了保护个人隐私,我会去除下文中所有真实的名字。
这一年到底有什么好写?
14年,是高中到大学的跨越,任凭再没多少故事,都能因为这一点点的转变感慨万千。15年,经历了苦战的转专业行程,经历了社团里风生水起的生活,丰富多彩,跌宕起伏。可是16年怎样呢?这一年好像什么大事都没有发生,或者不如说,我让它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今夕相比,显得格外平平淡淡,若要把时间穿成线,恐怕连线索都拎不出来。所以这一年都低有什么好被记住呢?
学生的纪年法,学期总是要大过年节的。我大概只记得,去年的跨年夜是和室友一起出去撸串,大吃特吃之后,回到寝室里打开各家的跨年晚会,在微信上边看边吐槽。元旦第一天,还是回到150 自习,那时候还有和自己谈笑风生的人。关于年初的记忆,就此就便模糊不清了。
要说年中最意义非凡的事,大概是终于看到了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梁静茹演唱会吧。从我1月份听说,到3月份去现场。那之间我都没有多么激动和期待。时间久了,其实对于曾经追星狂热的自己早都已经淡然。但走进现场的时候,我还是很感动,好像以前那个对某些事执念痴狂的自己又回来了,那个可以一下午一下午唱歌的自己又回来了。我也说不清,五六年前的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对一个歌手诞生了莫名的好感,就像我也一直没办法解释所有我对其他人或物的好感一样。对现在的自己来说,与其说是对于一个歌手的感动,不如说是对一场自己全身投入其中的演唱会的感动,或者,更不如说,是对以前单纯不问因由不计代价的自己的缅怀。我已经太久没有任由自己的情感去投入任何一件事了。人活得太理性了,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只是那天晚上,和稍后短暂的一些日子,找到了久违的感觉。不管怎样,还是谢谢梁小姐。
除去这一场演唱会,今年还意外赶上另一场演唱会。去台湾的旅行,还要多亏看了梁小姐的场次,才有了这样一个想法。那场演唱会之后,我觉得最神奇的感觉,其实是看似遥远的人,实际上也可以走得这么近。那,为什么不可以动身去台湾呢?诱因虽然简单,也虽然自己之前从未想过,但对于听了这么多年台湾流行音乐的自己,也早就有了一个想象中的台湾的样子。
其实自己并不是一个多喜欢旅行的人,在我的朋友圈里天南海北刷着旅行地图的时候,我只觉得这些城市都没什么不同。城市化越来越深,那些没去过的城市,都只是一样熟悉的陌生。至于最终打定主意要去湾湾的时候,更多的是想看些不一样的东西。我想知道,究竟那边的中国文化是怎样的?同样文化留存在不同的制度中,会变成怎样?以及,那边会是我们当初的另一种可能吗?
或许在年终总结里来讨论这些问题的答案,实在不合时宜。只是简单地说,自己真的被那边的服务态度、社会礼节和文化环境所感动。虽然那里的房屋楼宇从没有多少光鲜亮丽,可我却惊叹于每个遇到的人心向暖。虽然从游客的视角,不可能触及一个社会的深处,但我依旧好奇,人潮拥挤的台北车站,究竟为什么没有安检,却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次恶性事件。从台湾回来的最大收获,大概就是不论对谁,都会下意识地说一声“谢谢”吧!
8月5日,苏打绿岛内巡演首场。只是因为日子赶得太巧,所以被自己计划在行程中。不过后来才知道,以那边的演出密度,想躲开明星演出都很难。本来应该是一场被特别铭记的演唱会,而我却好像从那天晚上失忆了一般。小场演出独一无二的近距离和只要400元的票价,带来了不可替代的融入感。可是大概因为太投入现场,大概因为听吴青峰说了太多的家常,好像还能再听100次,竟然回忆起来的时候,好像并没有记住太多特殊的什么,甚至忘记了当时的感受究竟是什么。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算是遗憾吗?或许也不是吧,毕竟当时真的很快乐,大概那是只有躲进音乐里才有的快乐。
除去这三件值得纪念的事,还有什么值得纪念吗?我也不是很确定。来到跨学科的第一个学期,疲于奔命在数学计算里,所以到了第二个学期的时候,一直在问自己,究竟想做什么。我不想每天都为明天的自己生活,也不想被那些无意义的比赛绑架。况且我本来就喜欢无为讨厌汲汲。于是我给自己放了一个学期的假,认真听课、认真看书。以及认真送走我最后的社团生涯。
所谓“最后”大概只是名义上的说法。至少现在我还坐在这里写东西。不过编制不在了,工作不再参与了,甚至有些人也不在了。我记得刚换届的时候,趁着大家情绪激动,答应过要写篇长微博祭奠一下自己的社团时光。我真的写了,不过不知道哪些词触碰到了渣浪的敏感区,1秒之后就被删除。底稿不见,也就没有力气再来一次。今天要我再重新梳理整个历程,我想我大概还是喜欢编辑部的,以及这里的人们。我觉得我后来离开它的原因,是因为它丢掉了自己的灵魂,丢掉了自己的坚守,却不得不向现实低头。除去了这一部分,我还是喜欢它的。但可能没有了这一部分,我只能做一个喜欢它的旁观者了。
我觉得我在这两年里,做过很多有想法的事,也犯过很多错误。至于做了什么犯了什么,我就不细说了。我当年觉得自己正确的,其实后来想一想也不见得多对。我记得我在启航那篇文章里说,行走在这个世界里,要努力坚持自己,也要灵巧地避开,不要伤及无辜。可惜我后来发现,很多时候这二者之间并不存在中间地带,你只能夹在中间,在牺牲这一个和那一个之间,做出权衡。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划界清晰的黑白两级,他们大多数时候就是纠缠在一起的,欲想分开是不可能的。我想,这也是我这一年的一大收获。但我觉得,我大概还是会选择前者。
自从告别了编辑部,就好像一直在做各种各样的告别。这一年,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来,然后一个一个走。我以为这个那个会留下,或者以为我喜欢谁不喜欢谁,到最后都统统离开。前一天无话不说的人,后一天就突然无话可说,变化得猝不及防。我说我的这些经历啊,就像是自己的生活在陡崖式地下跌,每一次都跌得更深一点,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却又滑下去。一度很怀疑爱情,甚至一度很怀疑友情。或许是因为我这人本身就没太多交际的心思,所以也没人时常和自己保持联络。
我从来没有像最近这样感觉自己的生活如此无聊。我说“无聊”,是说实在太单调,不是自己觉得有多无聊。可是可怕的大概就是在这。我不看剧、不看电影、不看动漫、不看综艺、甚至听歌也只听这么几首,唯独一点爱好,就是看看那些没人爱看的书。我却不觉得自己过得乏味?我想我多半是病得不轻了,不太适合活在这个时代里吧。如果跨年可以往回跨,或许我会越来越好过一点。可惜并不能。所以大概因为我实在是太无聊了,身边的人也会觉得和自己无话可聊,所以慢慢都离开了。我虽然找到症结,但我依然做不起那些事,可能也就没救了。
如果非要说一笔关于爱情的事,这一年我遇到过和自己价值观相符但性格不同的人,遇到过和自己性格笑点生活方式都相同但是兴趣爱好大相径庭的人,反正最后都不出意外地不了了之。我也遇到过喜欢自己的人,可惜我不喜欢,而且我的排异反应严重到厌恶。所以我觉得,虽然当年我被劝“找个合适的人”,但我觉得找“合适”实在是太难了。而且我觉得没人会觉得我合适。凭什么要求自己不能将就,别人就将就呢?所以我觉得这种话只是骗人的罢了。我讨厌我高中的经历,虽然说不清是不是它造成了今天的我,但那段记忆就像梦魇一样,一次又一次提醒我。我觉得我最大的收获是现在放弃得比谁都早。
苏打绿演唱会上,青峰和台下歌迷打趣:“我就这样跟你说话你就很开心了?”“对啊!”“难怪没有人愿意和我谈恋爱,都只是喜欢和我说话。”我后来仔细想想这话,简直说自己再合适不过。我猜青峰当年也一定卑微到不行,不然不会写出《这天》。基于这点,我想我还是很理解他的。有些人不适合唱歌,有些人不适合画画,有些人不太适合坐下来学习,怎么就不允许有些人不适合谈恋爱呢?不然“物竞天择”的理论是在说什么啊?
写了这么多,大概已经无话可说了。其实我直到现在心情也不太好,还是会在想起走掉的人的时候觉得难过,梦到一些避不开的场景就心情低落,甚至偶尔在学校里看见长得像谁谁的背影,哪怕知道压根不在这儿,也会惊出一身冷汗。不过比起上一次写东西的时候,倒是安稳一点了。
我不想再写肃杀的结尾了,也不想再说“所有我之所爱,终将致我于死地;所有暖我以拥抱,终将葬我于深渊”了。生活也好命运也好,不就是不断地和你开玩笑,你就和它一起笑笑吧,它嘲讽你,你捡个乐,不也可以吗?我没有玩世不恭哦,我只是有点瞧不起它没有新把戏了。
人们总是对即将到来的日子满怀期待,平安夜也好、跨年夜也好、除夕也好,都是在新的节日、新的一年还没到的时候,觉得无比兴奋,可是过了倒计时,却又觉得没有什么。一年有355 天用来平常度过,有1天用来期待下一个平常的355天,总显得有点本末倒置。所以如果真的有些什么期望的话,不要等到跨年了,还是每一天都新鲜度过吧!
还有,紧抓住手里拥有的一切吧。(说啊,说没就没啊。)
虽然我去年就这么说,这一年也没怎么做到,我也没有平静无畏活下去,但我还是愿意尝试。
其实一年这么长,落在文章上的也只是星星点点,还是记在心里的更多一点。
最后的最后,感谢你依然愿意看完我平平淡淡的这一年,也感谢你没有走,陪我走过了这一年。
我这个人不太相信许愿,但我还是愿意许一个愿望给你。
至于愿望的内容,由你来填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