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常睡懒觉的我来说,这是难得的一个起这么早的双休日。七点半一觉醒来,没再赖床,简单的梳洗收拾,陪了父母去吃早点——门口那家百吃不厌的大同刀削面。
因为,昨天是母亲生日。今天,给母亲补一碗她最爱的长寿面。
母亲习惯了每年的日子在历数一个个孩子们的生日中度过。外甥女正月,二妹三月,我和三妹六月(先生沾了和我同一天生日的光,也让母亲记住了),女儿八月,侄儿的十月,弟弟和小外甥腊月。当然,还有父亲的七月,独独忘记自己。问起她的生日,说当年我的姥姥生的孩子多,那几年食不果腹,她这个长女的确切生日不记得了,好像是在九月。于是。我们给她定了一个生日:九月十五,一个月儿正圆,吉祥如意的丰盈日子。
母亲昨天的生日我一直记得。中午时间太短,不敢影响下午的上班。本来要在晚上给母亲祝寿,恰逢出差回来的弟弟晚上要给服务单位试车,我们私下里约好推迟一天,赶着正好都休息。
昨天下班回来去看父母,他们已凑合着吃了晚饭。母亲说,想让我带着去吃那家的刀削面,想想我在节食,他们就吃了剩饭。听后很是后悔,便约好了今早的这碗长寿面。父亲是少有的不爱吃面的山西人,可能是怕扫了母亲的兴,欣然地和我们一起去。
一碗长寿面,一个鸡蛋。这是儿时记忆里生日的标配。即使日子再拮据,母亲也要在这一天煮好六颗鸡蛋;即使夏秋时节再农忙,母亲也会早早地起床,手擀一案长长的面条。熟睡中的我们,被阵阵油锅炝葱花的香气唤醒,手忙脚乱地起床洗漱,一碗碗香喷喷的面早已出锅,一颗漂亮的荷包蛋卧在碗底。
我们每一个儿女的生日,都是母亲的受难日。我们的母亲依然乐此不疲。寡言少语、不善表达的母亲,没有一句:生日快乐,也没有一句:妈妈爱你。只是笑眯眯地、心满意足地看着你狼吞虎咽地吃了那碗长寿面。
农民变市民后,学起了城市人的做法。每一个生日,或大或小,都不忘了买一个生日蛋糕。第一次吃生日蛋糕,看着那个美丽的尤物,父母亲都不忍心下口:这是可以吃的吗?被女儿戴了生日皇冠的母亲,慌乱的不知如何吹灭蜡烛,学着女儿的样子虔诚地许了愿。
富裕起来的日子,无论每个人的生日如何过:家里,酒店,小聚,大聚,母亲总记着,也总习惯要做一碗手擀面。
今年,她的生日。六十六岁的母亲想解放自己,吃一碗别人做的刀削面。有女儿和老伴陪伴。
母亲,生日快乐!愿你们长命百岁,女儿陪你们共度美丽的夕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