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冬天将至,就会这样
犹记得大小不一的碎雪从黯淡到发灰的空中飞速滚将下来,先开始,悄无声息地撞击在每一寸地面上,变成了细碎的雪沫。紧接着,大气与天产生共鸣,鼓动出劲风,裹挟着块块第一次下降在这里的瑞雪。于是,碎雪斜拍在地面上,具有了一些攻击性。吹在脸上,有点疼。
就这样下坠了一会,雪们依然没有收歇的趋势。但人们可不会管顾这些,无论怎样,他们还是把自家爱车开上了白路。雪们被轮胎挤压着,被行人踩踏着,改变了原来的散漫,拥有了新的外貌,和花纹一模一样。厚重的轮胎向前轧碾,嫩雪镶嵌在轮胎凹槽上,使得松软的、抓不住的它们瞬间有形有质,但又很快的随着轮胎的滚动以及摩擦汩汩地在地上铺成整齐的一条,这与行人走路时鞋底拽起的别无二致。由于摩擦的缘故,很多的雪粒消失了,蒸腾成为了气体,或者与其他的雪们混合在一起,就有了雪水,遇冷成冰。如此反复,道路很快就变得光亮,只不过,黑白黄纵横交错。
雪势依旧,覆盖在道路上的冰层雪层积累了相当程度的厚度,密度大到难以使接憧而至的其他雪们跟着成为当中的一份子、一员。正因如此,它们也充满了活力,不羁于原处,开始在地面上四处飘荡。雪纱,这是它们的神秘之处。
坐在车里,感受着与外界截然相反的温暖,看着车窗,雪们一触即溶,在上面蜿蜒盘旋,左转右拐,像是一幅幅地图。这时,两根黝黑的铁棍擦过,世界重归虚无。但马上,又回返自然,继续编绘着世界格局,然而,那两个棍子不依不饶,一晃而过,抹杀了整个世界。世界,就是这样,生成后毁灭,之后迎来新生。重生即是毁灭,毁灭预示着新的开始。
世界在我眼前被不断地颠覆、重建,消失、出现,突然,双眼呈现出了一幅景象:一个五官分明、异常英俊的美国男子,像个审判者一样面无表情,存目不移地盯着我。一根棍子当头打来,男子的额头开始缓缓地漫出鲜血,很快就肆意地横飞竖流。我递出了一张卫生纸给他擦了一把,虽然能顶一时之用,终究抵不过源源不断的血浆四溢。然后,男子的额头又开始溢血,一发不可收拾。是啊,一张纸,能用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