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极了一朵玫瑰,
飘散着香味,
却正以独特的姿态逐渐枯萎。
那年,
走进你的小房,
坐在你床榻上,
《映山红》的旋律
回荡于心。
书柜旁的老电影放映机,
像在自动运行;
书桌上的留声机,
像在烤着老旧的光碟。
还有那墙上的照片
把我带回了过去。
一杯红酒,使我昏昏欲睡,
留声机里传出了声音,
沙……沙……沙,“一条大河……”
泪湿红了眼,
整瓶红酒,我一饮而尽。
眨了几下眼,还是倒入梦乡……
像走进一部民国电影。
我不是编剧,
我不是导演,
我不是监制,
也不是动作指导,
这里没有剧组,更没有摄制道具,
像穿梭了时光……
有人,穿西装,
有人,穿旗袍,
有人,穿学生装,
还有人,布衣满是补丁。
好想问:这是民国多少年?
沿着街道走去,
茶馆,戏院,商铺,歌舞厅,青楼,新华日报……
像极了上海滩,一一在我眼前,
犹如在参观重庆民国街的景点。
忽然,
枪声响了,
哭声,
喊声
尖叫声,
一片混沌。
一位日报女记者,
拉着我逃向安全地,
我不禁发出疑问:
“如今是何年?”
犹如一场晴天霹雳,
让我瞬间石化,
“民国三十一年”
战火过了许久,
却尚未平息,
我甩开女记者的手,
回到街区,
已然是横尸遍野,
血流成河,
一片狼藉。
我的眼睛湿了,
如果这不是电影,
那么八路在哪儿?
我在这里又是谁?
抬头,吼叫。
…………
“砰……砰……砰”
左前方,
某部大佐的步兵小队,
正朝我扫射。
我居然就此胆怯,
回头撒腿就跑。
大佐,
举枪朝我的身后瞄准。
“三,二,……一,砰”。
日报女记者,
为我挡了这一枪,
(有部电影里这样讲道:“当你夺路而逃的时候,请转过身来,勇敢面对。”)
转过身。
跑到女记者的身边,
胸口,满是血,
她在用最后的气息,
对我说,
“我是红一方面军第一军团第二师第四团参谋,孩子,快走,快走”
一朵美丽而又鲜红的玫瑰,
枯萎。
原来,是场梦,
却又不像梦,
手里的不是酒瓶,
是放在卷筒里的五星红旗。
如果这是电影,
那我是不是――特别出演。
因为她的名字叫“玫瑰”
“为什么”
“为什么是她为我挡的子弹?”
“为什么”
站起来,
冲沙袋猛烈打击。
“为什么”
“为什么,啊……”
爷爷打开我的房门,
“咳,孩子,出来吃点饭吧,嗯?”
“爷爷,还有酒嘛?”
“臭小子,我那瓶舍不得开的52年路易十三都被你喝了,你还喝?”
我低下头,
他回头出去,
又转身进来,
“冰箱里还有四瓶啤酒”
饭桌上,
低头吃着
没有吭过声。
忍不住了……
“爷爷”
“因为她是八路!也是革命者!”
“是我害了她,”
“但是你还是选择了面对,不是嘛?”
我咬着牙,
把泪收回去。
爷爷拿出一张很旧很旧的,
五寸的,
黑白照片,
是个穿着旗袍的女人,
很年轻,很美丽,
嗯……
是在梦里为我挡子弹的女八路,
是她,玫瑰。
“爷爷,她……”
“你知道她是谁,对吧?”
老阿婆。
我不是导演,
我不是编剧,
我不是监制,
也不是动作指导,
这里没有剧组,没有摄制道具。
整个故事
却是由她出品!
收音机还在循环播放着《映山红》,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
寒冬腊月哟盼春风
若要盼得哟红军来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