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到尘埃去爱你

   最近老想着写点什么,写生活的质感,写有时困顿的感情。写辞职后斩不断理还乱的坚持和似有似无的焦虑。

    却觉得难以下笔。

    所有的表达和输出,都应该是感情的自然呈现和流露。但是现在抓起笔,首先映入脑海的是自己对着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讲着老调重弹的故事,表达的欲望太过强烈,这种刻意超出真实的本质。这让我不能忍受自己。于是作罢。

    想着过年时已看过的《大话西游》,又在电脑上下载了一遍。。于是再看一遍。

   周星驰主演的大话西游。到20岁以后才看出一点点味道。电影里看这个年轻的至尊宝,平凡中挂着一点至情至性,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要找到自己的白晶晶。正巧他遇到了,从佛祖那里逃出来,发誓要寻找爱情的紫霞仙子。一个玩世不恭手却无缚鸡之力,一个法力高强却带着浪漫想象。

    跟着紫霞仙子,机缘巧合,至尊宝抽出了那支被紫霞仙子称为只能意中人才能打开的宝剑。于是一个患得患失的认真表白,另一个心下冷笑的敷衍答应。一开始就有了不对等,不过占据主动的恰恰是那个凡人至尊宝。

    说说至尊宝。他其实是一个相信爱情的人。即使这种相信带着天生的玩世不恭,带着对所有事务剥夺仪式感的审视。他很弱小,弱小到好像一开始就没有发言权。被领着躲避紫霞的姐姐青霞,被抓着同去找师父,被胁迫着去娶牛魔王的妹妹,被两个师弟裹挟着去救师父。

      这注定了他不是一个有安全感的人。

     也就造就了,电影中间,紫霞的宝剑指着他喉咙的时候,他那场精彩的表演。

     如果上天能够再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


    很真挚的话。在当时,却藏着焦躁的难堪,和心下不忿的戏谑。

     偏偏紫霞仙子相信了。从此不可自拔。

      后来至尊宝还是带着他的不安全感,再次离开,带着他对白晶晶自认为责无旁贷的爱。也许从始至终,他只相信自己,因为害怕不确定,甚至不肯对照内心。后来,葡萄的几番话,白晶晶的离开,让他下定决心,希望在蜘蛛精的剑下看到自己的心。这次他看到了,却已没有机会再选择。之前是因为不知而不爱,现在是真的没有机会再爱。

       面对的紫霞曾经的试探,付出,挽留,明志。变成孙悟空的至尊宝到现在只能表现用漠视和假装戏戏谑来抵抗。但他低估了紫霞仙子的爱和勇气。

       紫霞仙子在那一瞬间用命来换来的孙悟空承认和接纳的时候,似乎没有任何的犹豫。

       这让我相信,这世界上,一定是有很漂亮的爱情的。面对困顿和拒绝,依然矢志不渝,去相信,并不计代价的去守护。

       孙悟空噬咬牛魔王,在紧箍咒的逼迫里,他甚至没有机会再对紫霞再说什么。

       也许他也不需要说什么。无论解释,还是悔悟,都已经表达不了他的心情了。

      后来世界崩塌,这些人在月光宝盒的闪耀里,好像进入了下一个轮回。由喋喋不休变作沉默简言的唐僧,由擅长互相推诿指责变作互敬友爱的猪八戒和沙师弟,让悟空也感觉怀疑过去种种是不是都是个梦。

       我也同样怀疑,因为前面的那个世界实在挑战我的神经。思想跳跃犹如话唠似的唐僧,加上这个自作聪明喜欢以另辟蹊径的至尊宝,与传统划清界限,好像跟我在生活中奉为圣经的仪式感有绝世大仇。这样的颠三倒四,吆五喝六,像是对周遭一切都是抬不起兴趣的鄙视。这种做法,其实是不在乎自己的弱小,并且肆无忌惮的想靠伤害自己去伤害这个世界。

      总而言之,我真的不喜欢这个其实可以总结为“可怜之人自有可恨之处”的至尊宝的。

      直到看到最后那一幕。

      在这一世里,那个如同是上个某一世的至尊宝的东洋武士,拒绝吻那个如同是某一世紫霞仙子的姑娘。

      然后孙然后悟空吹起一阵狂风,借机上到东洋武士的身上,在悠长的夕阳背景下,摇头晃脑的走向对面的姑娘。

      然后他又在吻到对方的时候,灵魂抽身离开。

      背影里。拥在一起的东洋武士和姑娘注意到这个造型奇特的猴子。

      “哎,你说,那个人是不是好像一条狗啊。”

       “诶,确实真的好像啊。”


        然后,孙悟空在这句对话里,两只手臂继续慵懒搭在两肩的金箍棒上,满不在乎的往前走着。

        好吧,他依旧是这个样子,好像也永远会是这个样子。可他原来并不是靠伤害自己去伤害世界,他只是拒绝了所有用形式来证明爱情的东西。甚至不在乎世界是否理解他,伤害他,接纳他。

       只要爱,一切,就足够了。

       而在电影最后那一刻,他背对着我们弯着的头,也许,真的是低到了尘埃里。并且再也不打算再抬起来。

       跟这样的他,我只能握手言和。因为,在某一刻,我其实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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