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和绿子

题目引自:

渡边:“春天的原野里,你一个人正走着,对面走来一只可爱的小熊,浑身的毛活像天鹅绒,眼睛圆鼓鼓的,它这么对你说,你好,小姐,和我一块儿打滚玩好么?接着,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顺着长满三叶草的山坡咕噜咕噜滚下去,整整玩了一大天,你说棒不棒?”

绿子:“太棒了”

渡边:“我就这么喜欢你”

——《挪威的森林》


1.冬季夜晚,我们并排走着,橘黄色的灯光映出一高一低的身影。我们双手插在上衣的羽绒服口袋里,下面是一样的校服裤子,你在路灯下抬头对我轻轻一笑,我想为你拂去头顶的雪花。我有多喜欢你,就有这么喜欢你。

2.夏天的一个下午,阳光炙烤着大地,柳叶安静的打卷,有蝉在聒噪,我背着书包回到家,用温水洗去潮热和汗水,穿着干净凉快的背心和短裤,光脚丫踩在地板上。打开冰箱,里面正好有各种口味的雪糕。我吃着雪糕,打开手机,第一条短信是你。我有多喜欢你,就有这么喜欢你。

3.秋天的下午,狂风乌云在发作,外面漆黑不见天日,雨下了一整个黄昏,下到外面的地面积水成小河,八点多,我看着你走进日光灯照的通明的教室,大家在嬉闹,我能看见你发丝上的雨水。我递给你一张纸巾说,晚上要不要一起回家?你边用纸擦去雨水边说,好啊。我的心里照进万米阳光。我有多喜欢你,就有这么喜欢你。

4.盛夏晚上,几个朋友在烧烤摊上吃串,大家说着学校的故事,开着不着边际的玩笑。我们坐在桌角的两边,我刚好看着你的侧脸。你边吃一串牛肉,边用手轰走因为头顶的白炽灯招来的飞虫和你最讨厌的蚊子。你不小心吃了口辣椒,顺手拿起我的啤酒喝了一口,面露难色,说道,啤酒真难喝。我举起酒杯,将剩下的一饮而尽,说,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啤酒。我有多喜欢你,就有这么喜欢你。

5.初夏下午,我吃过午饭在旁边的文具店陪同学挑文具,突然一瞥你从门口经过,我放下手里的所有不顾一切冲出店门,来到你背后平了平呼吸,轻轻拉了下你的辫子。你回过头,脸上没有惊喜只是平静,说了句,真巧啊。你不知道,我每时每刻都在期待这个真巧。我们走在斑驳的树影里,阳光透过叶子落在我们身上,道旁的杨树引来阵阵清风,我看见你扬起的刘海,只是很想陪你一起走到学校。我有多喜欢你,就有这么喜欢你。

6.考试结束,难得班里一起出去玩,我抢先一步登上出行的公共汽车,用书包在身边占了个位子,你来了,说,坐这吧。我看着你的鼻尖上渗出汗水,想你一定很热,递给你一瓶矿泉水,也是我早就买好的。汽车一路颠簸不平,我们有说有笑,时而沉默。忽远忽近的距离让我没有小鹿乱撞反而是一种安心而又舒适的平静。你的皮肤光滑洁白,如温润的玉。不小心碰到你的胳膊,汗水被风拂去的一种沁人心脾的凉。我有多喜欢你,就有这么喜欢你。

7.梧桐树在道路两旁,弹弓一样的树干支起遮天蔽日的树冠,我们在路灯下平行地走着。送你回到家楼下,你说,要去小卖店里买点酸奶,刚刚喝了点酒。我陪你走进小卖店,从货架的对面看你挑酸奶时的眼睛和微微泛红的脸颊。结账时,我看见售货的阿姨慢吞吞地找钱,仿佛凝固了时间,心里痴痴地笑,阿姨啊,你慢一点,再慢一点,女孩明天就要走了,让我们再待一分,再待一秒。出来后,你递给我一盒酸奶,揭开酸奶盖,我一饮而尽,而你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着,看见酸奶粘在你的上唇,我此刻只想吻你倔强的嘴。终于,到了你家门口,我轻轻拍了拍你的头说,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车。你一低头,只是尴尬而又温柔地说了句,你也是,再见。我有多喜欢你,就有这么喜欢你。(部分情节来自一名热心读者的经历)

8.汤唯的《黄金时代》里,萧红和萧军因为落魄身无分文,每次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俄国侍女将香喷喷新出炉的列巴挂在别的客人的房门口。有一天,萧军说,他赚钱了,是给别人当家庭教师挣来的,两人开心地热烈地紧紧地抱着,在屋子里转圈。当天晚上,他们裹着棉袄,来到一个为干活的工人开的所谓的饭店。饭店里吆喝声此起彼伏,这里卖汤,那里卖酒,大伙吃的热火朝天。二萧挤了个桌角坐下,萧军买来一碗饭,接着问萧红肉吃么,萧红点点头,于是又切来半毛钱猪头肉。回来,萧红望着边上的肉丸子出神,二人于是又买来一碗带汤的肉丸。接着又打了酒。我看着电影里二人因为一小碗的猪头肉、肉丸子就能吃得开心,心想,现在我们太容易吃饱了,所以才不懂得珍惜。我有多喜欢你,就像萧红喜欢肉丸子一样喜欢你。

9.洗过脸,我抬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想起你曾说,你刚洗过的脸很白。从此以后,每天洗脸时我都会想起你说这句话时扬起的眉梢和认真盯着我的那双眼睛,仿佛你在我身边一起沐浴起床后的阳光和自来水管里清冽的水。我有多喜欢你,就有这么喜欢你。(部分情节来自一名热心读者)

10.寒假,我陪你来到北京,可最后一晚只是一个人在宾馆里听了一晚上的《执着》。牵挂你的心度过每一秒都是煎熬,此刻你身在何处。那一双爱笑的眼睛,如今却也落下两行热泪。我有多喜欢你,就有这么喜欢你。(此情节来自一名热心读者)

11.夏日的夜晚,空气里的烧烤味,夹杂在晚风里的吵闹和喧哗,充满着暧昧的热度。看着她微醺的侧脸,扬起的衣袂,耳畔还能感受到那嘴唇里溢出带着酒精的温暖。我手背擦过她的胳膊,分不清是因为皮肤的干燥温热还是因为内心带来了一阵微微的刺痛和电流。接近午夜,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走在路上,路灯在合适的地方照出两个人的影子,可此时,啤酒翻腾在胃里的感觉让我脑子里回忆起与你的种种,如果那天你不知道我喝了多少杯,你就不会明白你究竟有多美,我还记得在没升起的太阳前,攥紧你期待而又紧张的手,汗湿的感觉就像我第一次牵着你。从黎明前的黑夜看着你闪亮的眸子,到日出前的白色晨光里看见你细长的睫毛和唇上的绒毛,我在太阳跳出的一刹那落在你的嘴唇上,清甜的香味,让我整个人柔软地醉倒在你的一切里。我有多喜欢你,就有这么喜欢你。(部分情节来自一名热心读者)

12.初生的朝阳,低垂的晨星,倒映在你闪亮的双眸,宛若最美的音符在晨辉中跃动。天际的微风掠过你微醺的侧脸颊,在我的心间划出金色的涟漪。凝望着你的侧脸,在晨曦中笼罩着醉人的光泽,你飞舞的发丝宛若灵动的精灵轻吻着我的耳垂。这夺目的美似传世之作般在我眼中定格,我轻轻屏息,不忍光阴从我微润的眼角逝去。你嘴角带出的笑意让这幅精致的画卷化作璀璨的光河倾流而去,我在这令人窒息的华美中微微阖目,为这动人的年华献上祝福。我有多喜欢你,就有这么喜欢你。

13.闷热的一天晚上,你正在洗衣服,突然间停电了,房间失去空调,我不得不打开窗子让璀璨的霓虹进来。我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一支蜡烛,点好端进盥洗室。你穿着淡粉色的工字背心,肩膀流线的肌肉微微架起脖子上的肩带,两侧明显的锁骨和脖子中间的筋搭成线条明朗的桥。你用力地洗搓衣服,我帮你把刷牙水灌进玫瑰色的透明牙杯里,烛光倒映在水面,又反射在你的侧脸,显出波光般的涟漪。我一遍刷牙一边看着橘黄色而又热烈的温度下的你,自然细碎的刘海下的额头,翁动的鼻翼,和洁白的前胸都挂上了薄薄的香汗。我从你身后轻轻环住你的腰,说,“嫁给我吧,田螺姑娘。”你没说话,轻轻一笑,回过头吃掉了我口里的牙膏。我有多喜欢你,就有这么喜欢你。

14.等你不算久,你穿着牛仔短裤和纯净的T恤向我迎面走来。即使才过去一个月,却对你有了一万次的想念。我温柔而又用力地抱紧你,使劲感受你轻盈的发丝和馥郁的双肩。

二十分钟的路程不算远,我们到了不知名的安静的寺庙,游客很少,路上有虔诚而又朴素的僧侣。姻缘树翠绿的枝丫上,挂着属于我们的红色桃签,两个人的名字在微风里摇摆。我为你撑着伞,一个殿一个殿地走着,无心看佛,却攥紧你沁出汗珠的手。

中午的一份斋饭,我没像往常一样吃的那么快,素包子,馒头,茄子酱,豆角,粗茶淡饭让我在这一瞬间想和你就这样慢慢悠悠地一直到老吧。你感觉到了我望着你出神,嘴角上扬,笑开了眉眼,殿门外吹来一阵清风。

我们坐在大殿的台阶下乘凉,夏日的午后只有蝉、雀还不肯停歇。树荫里的我们静静地说话,安静,又说话,又安静,凝望着,却又不想打破这香火中的沉默。你没有防备地,我在观音殿前吻了你,感到你加速的心跳和一点点的躲闪,和接下来的沉醉。

在这个看破红尘地方,我想为你,就为你,看破一次红尘。

我有多喜欢你,就有这么喜欢你。(部分情节来自一名热心读者)

15.“再讲一个你和她的故事吧”,她说,闪着热切的眼光。美好的事物或许真的能温暖人心,哪怕不属于自己,却能被你和曾经的爱人在脑海里的想象形成的光晕,包围感受到那股爱意的暖流。她不希望那些小温馨小细节属于自己,却抑制不住地想为别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人性的闪光。她期待那些故事,却又害怕它们。她总想用拥有更高“熵”的故事和人来否定自己,证明自己处于低“熵”状态从而免受更多因为不确定带来的伤害。他定了一下睛,欲言却又止,在她还在幻想从他的嘴里倾泻出那些充满与别人的回忆的文字时,他吻了上去。她闭上双眼,想,她是不是,被提高了“熵”。我有多喜欢你,就有这么喜欢你。

16.十月的上海气温不低,第一次去看你,我却犯了尴尬的路痴,在迷宫般的地下长廊里绕出了火车站。你给我打着电话大口地喘着粗气,一面担心我迷路,一面地往这边匆匆地赶。我想象到你的刘海被汗水服帖在额上,鼻尖定也浸出了汗珠,长发飘在身后,有被晚风带起的香氛。“我看到你了!”“你在哪?”“回头。”那一刻,我看见上海站,那满目璀璨,那车水马龙,和那回眸一笑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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