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暑气依然未退。一家子挤在厨房做饭。姑娘在煎她的培根,她爸在做拿手的疙瘩汤,我正在清洗待煮的玉米。
透过敞开的窗户,两个男人的争吵突然传来,听不清楚为何争吵,只觉得吵声愈演愈烈,大有动手的势头。
唉,这大暑伏天的,天干气躁,人的火气也大了起来。
争吵声持续半个多小时,终于没有了声息。
饭后在小区溜达,听得几个人在议论刚刚吵架的事儿,八卦地停下来听听。
起因居然是一串葡萄和一个小孩。
小区空地的绿化地带,除了物业种植的一些冬青、垂柳、松树,还有某些悠闲而有情趣的业主,种了苹果树苗、山楂树苗、葡萄苗、杏树苗。常常看到他们提着水桶认真地浇水,或者在施肥。
三四月份,春暖花开。小区里桃花粉杏花白,煞是好看。
由于天气干燥少雨,期间几棵果树长了害虫,叶子蔫了吧唧的。某一日看到主家戴了口罩手套逐个喷农药。感叹他们培育一颗小树需要付出的心血。
六月中旬的某一天,路过这几棵小树。惊喜地发现已是满树硕果。
这两个月忙忙碌碌,没有特意注意它们。因为看到单位小院里那棵小酸果树上的累累果实,朝阳的一面已露出红红的小脸。下班回家特意绕道去看看,不觉心里一凉:当初满树的果实一个不剩,只有光秃秃的树叶在风中摇摆。
和母亲聊起这事儿,她说早让小区里和小区外进来玩儿的孩子们摘光了。看那两三年的小树虽然不太高,起码也得八九岁十来岁的孩子才能够的着。那些学龄前的孩子们是万万够不着的,莫非……
想起了去年偶然看到的,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绕着果树上青涩的小果实急得哇哇大叫,旁边衣冠楚楚父亲模样的男子温言安抚: 来,爸爸给你摘啊。
一个,两个,……直到他的儿子满意地笑了。
我当时被惊得目瞪口呆。这也是言传身教!这就是传说中的要星星不敢给月亮?
而今天发生的事情是:熊孩子去摘人家刚搭了葡萄架上生涩的葡萄,被业主刚好看到,业主呵斥了孩子,旁边的家长不干了。理直气壮地责备一个大人和孩子一般见识,还口出狂言:不就是几棵烂葡萄,老子哪天都给你薅了。把业主气得够呛。
突然想起了哪天我和母亲说的一句恶毒的话:要是我是苹果树的主家,我把砒霜喷到青果上,让这些熊孩子和没教养的大人们去摘着玩儿。
虽然这句话很是恶毒,也不可能付诸行动,但也可能是以恶制恶的唯一方式吧。
古语言:养不教父之过。给予人之初的孩子们善恶标准的,不正是他们的父母们吗?孩提时父母没有给予她们的善恶是非教育,不正需要社会的教训完成吗?
我不知道,那个如愿摘到青苹果把玩的蹒跚学步的孩子,和这个因为摘葡萄引起轩然大波、导致大人们差点儿大打出手的孩子,他们成长过程的人生观将是什么?这次事件对他们的一生是否有至关重要的影响?
同样,随着上世纪七十年代独生子女政策的实行,今天一大帮独生子女都长大成人。随着孩子们长大离家,空巢的父母们借猫猫狗狗转移注意力和泛滥的母爱。于是,好大一部分“狗妈”“狗爸”出现了。
她们衣着光鲜,优雅地或抱着或溜着“狗儿子”“猫儿子”,所到之处狗屎猫屎遍地,随处可见。严重影响正常人的生活。哪天一个没注意,“狗屎运”降临脚下。
更有“狗儿子”狗仗人势,对着陌生人一阵狂吠乱叫,让人误以为挡了“狗道”。而狗妈总是温言相劝:小白(我家隔壁的狗儿子,我们称她妈为小白妈),来找妈妈。
无论“狗儿子”还是“人儿子”,也无论关起门来把狗当儿子养还是把儿子当珍珠养,每一个有正常思维的父母或祖父母,都应该有点儿公德心和是非观。
毕竟,狗儿子是你的,儿子也是你的,不是这个社会的,也不是隔壁老王的。
养不教只能是父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