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穿山洞,梦中的风铃

在四川盆地大大小小的山脉中,隐藏着许多溶洞、兵洞,洞内景色迷人、栩栩如生,堪称另一个世界。

在荣威山脉末端,仁寿县境内,有一个洞穿山而过,虽不是溶洞、兵洞,但也是一道别样的风景。

细步抬腿,缓慢而上,穿过石梯,就看到了一洞穿两县的穿山洞,一边仁寿县新店镇板桥村6组,一边资中县龙结镇米粮村2社。世界真是奇妙,大自然赋与洞天,鬼斧神工,堪称一绝。乡亲们以洞中心为界,共同生活在洞中,互相和睦,不分彼此,常常在洞中打打牌,摆摆龙门阵。虽然身份证是两县,实际上是无界,其乐融融。

站在洞口,一眼就能望穿,仿佛听到洞中茶馆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仿佛看到资中人穿过山洞去往仁寿,仁寿人穿过山洞去往资中,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据当地人讲,在很久很久以前,人间有孽龙作怪,伤害人畜,天庭振怒,玉皇大帝派二郎神下凡捉龙。孽龙逃窜,二郎神猛追,突遇大山挡着,二郎神一脚踢开穿山洞;还有人说孙悟空跟狮子打架,孙猴子一拳撞开穿山洞;传说虽美,只是笑谈,但穿山洞中确有一泉眼,名叫一滴泉,因为此泉无论春夏秋冬都是一滴一滴往下滴,从不变换大小。泉水清洌,香甜诱人,据说此水也是神仙所赐,喝了此水神清目爽,延年益寿。正所谓看尽人世繁华洞中天,走过山水才知滴水恩……

古语以“一次穿山老底石,片槎引入洞中天”来形容穿山洞。意思是进入穿山洞,仿佛乘坐小小的木筏进入洞内全新的世界,水波荡漾开去便能清晰地见到底层的岩石。

蹲下来,摸摸洞璧,再摸一摸先辈们住过的土墙,而今这里还有几户人家居住。放眼望向洞外,早已是绿油油一遍,无论仁寿还是资中,都已经种上柑橘树。我想大声地喊,喊给爷爷听。“爷爷,我来到了穿山洞,来到您曾无数次走过的地方。”

我没有见过爷爷,我一出生,爷爷已经离开尘世。听奶奶说。爷爷是生意人,常常挑着山货或盐巴,步履蹒跚地走过穿山洞,去赶资中龙结场。又在龙结买好仔猪,再步履蹒跚地通过穿山洞挑回新店子,要是没有这个洞,爷爷不知要多爬几道山,多走好多路哟。奶奶说,有时候爷爷下午很晚都没有回来,放心不下的奶奶带着家人去穿山洞找爷爷。穿山洞外的麦子整片整片的,就像海。夕阳特别慷慨,洋洋洒洒的落下。像酒。越煮越稠。我想,这是否是上帝赐予爷爷的神圣仪式呢。

历经千载,风风雨雨无数个春秋,穿山洞在岁月长河中仍然悄无声息地矗立着。岁月留下的痕迹在洞的石壁和洞中的山路上一一呈现。

穿山洞傍穿山寺(又名川山寺),善男信女们朝拜的地方。穿山洞外石壁之上刻有一座十余米高的坐佛,气势雄伟、栩栩如生,站在很远的地方都能看见。佛像没有穿“衣”开光,依然还是山的本色,石的风彩。

爷爷,菩萨无言,我独自徘徊在寂寞无声的穿山洞,把心中的牵挂,藏进红尘过往;在菩提面前,思念成一株浮萍,我把您的影子,囚禁在泪光之中,向佛祖祈祷,月圆之夜,幻化成风,轻敲您梦中的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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