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心痛的缘故

奇思大陆上有一个小人国,大陆居民平均身高不超2厘米,秉着浓缩就是精华的原则,身高2.5厘米的我从小受尽歧视,只有她从不介意。我叫罕斯,是小人国的交通队队长。今天交通路况依然不乐观,小人国前任国王——阴险狡诈卑鄙龌龊冰叔一世,十天前不幸病逝后,留下一笔巨大财富,使得奇思大陆掀起一股寻宝热,同事也陆续参与,只剩我一个人值勤。比起传言的不切实际,我还是踏踏实实利用工作时间赚“外快”,比如:

“喂喂喂,不是我说你,就你骑自行车这速度,还敢骑到高速公路上来,说你你还不答应,老神气了。”

戴着头盔的男人站起身,双腿飞快地蹬着崭新的自行车,无视交通队长我的警告。我一边破口大骂,右手一拧,将我的摩托车挂至四档追上去,直直地往前冲撞。一声惨叫,男人被撞飞至两米开外,自行车散了架。

我刹车后踢下脚撑,向趴倒地上的男人走去,蹲下拿掉他的头盔,我咽了一下口水,我永远忘不了他,这个叫文俊的男人!

思绪回到一年前,还没当上队长的我提前下班,清楚地听见门的那头传来男女嬉笑打闹的声音。不,不可能的,我的太太层层是个安分守己的女人。我不停地安慰自己,一边绕到后门进家。门口的也白流着哈喇子,尾巴像是装了个马达对着我直摇摆;也白一点也不白,是条身高3厘米、毛发乌溜的小母狗,这个名字是层层取的,大概是希望它长大后也能纯白得如雪,我倒是不介意,它黑得多健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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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跳起来摸摸也白柔顺的皮毛,示意它不要叫唤,进了客厅没有了刚才的嬉闹声,半掩盖的房门隔绝不了那股情欲的味道。我死死地咬紧后牙,太阳穴青筋凸起,像头斗牛一样撑大鼻孔喘粗气。透过门缝往里看,为我量身定做的大床上,有一对男女赤裸的肉体交缠在一起,从这个角度我清楚地看见喷气火车怒啸着开进了隧道,以每小时450公里的速度风驰电掣地猛进着,铁轨相接摩擦的声音清脆响亮,如激流般勇进;隧道因穿梭的火车高频率地震动着,车上的旅客微微颠簸,陆陆续续争取先到车门口,即将到站前显得激动亢奋;火车呼啸着进入最后冲刺阶段,如入无人之境,电光火石间攀上了高峰,到达终点,挨肩并足的旅客在狭小的车门口一拥而出。

明亮的大眼睛因主人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微微眯起的眼角夹带着妩媚,那双我视为珍宝的明眸,那个我最深爱的她;而这个男人就是隔壁文俊。

下体不争气地叫嚣着,加上内心的悲愤,我不知不觉地泪流满面,羞耻驱使我夺门而出。也白一脸兴奋地挣脱绳索,晃着尾巴追随着狂奔在街道的我。我一边大哭一边疾跑,试图风干自己的泪水;也白追在后面嗷嗷叫,就像我平时唱歌时,它也会附和着合唱一样。冲过马路时,一辆货车向我驶来……后来我亲手结束了五年恋爱,三年婚姻;那时的我穷得只剩狗,我懂得了恶人还需恶人磨。

将头盔重新给他放到一边,回头骑上我的摩托车,掉转方向朝他再次碾压过来。我国交通条例明文规定,违反交通规则行驶,不听劝阻者可以强行制动,我让你他妈的心跳停止跳动!

风搔弄我的发,

地汲取你的血,

我看着尸体,没对话,

就十分美好。

我习惯性地收刮文俊身上的财物,一边接通对讲机,“对,一起自行车交通事故,受害者身上财物也被劫……”


已经不知度过多少个这样的夜晚,陪也白一起洗完澡,我便准时守在电视前,“又一起交通车祸,男子身上钱财遭洗劫,肇事者暂未抓获,案件会继续跟进,我是本台记者身高1.4厘米的随云。”看着电视精致的人儿,我不禁嘴里逸出一声呻吟,随后拉上了裤子,甩着僵硬酸胀的手指疲惫地躺倒沙发上。

心理和身体一阵空虚,不知她还好吗?毕竟是用心爱过的女人。手机铃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响起,显得格外刺耳,我不耐烦地接通。

“喂?”

一个女人的抽泣声。“呜呜……老罕,是我。”

“你怎么了?”我端坐起身子,急切问着。

“文俊他,他出车祸走了。”

“啊?竟然出事了!你还好吗?”我一边抠着指甲,故作惊讶地问。

“我怕,你来陪陪我。”

“好,我立马过去。” 心里不由得狂喜,层层心里还有我!拨弄了几下头发,唉,刚刚白忙活了。

夜里,层层依偎在我胸膛上说:“我们之间隐藏着根剪不断的红绳。”

我动手扯了扯绑在她腰身上的红绳,“你说这个吗?”

“讨厌!”女人面红娇斥着,好似发梢撩动我的心,将我调戏,我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一个月后肚子微鼓的层层送来喜讯,说她怀了我的孩子,我哭了。不是因为初为人父喜极而泣,而是早在一年前一场车祸判定我终生不育,就是这个女人背叛我的那天。我还以为她心里有我。

我看着层层清澈明亮的眼睛,抑制不住泪水,呜咽着对她说:“我们去做孕检吧。”层层露出慈母般的微笑,点了点头。

“老罕,你不是要送我去医院吗?”看着盘旋在山体的山路崎岖险峻,机车后座上的层层不安地、反复在我耳边询问。

我带着头盔默不作声,神情冷酷,右手将油门把手拧转至极限。在山体高处最后一个转弯时,我松开油门急刹车,来了个漂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毫无防范的层层被甩到空中,她惊恐地睁大眼睛,面目狰狞疯狂地大叫,“为什么?!”

我左脚撑住地面,摘下头盔,看着她迅速下坠的身体,轻声道:“比起去医院,你更适合去地狱。”再见了,我的层层。

就在我享受层层凄厉的尖叫,站在山上狂笑到流眼泪的同时,灰暗的天向我压来。


“原来你是个这么坏的小人,难怪不愿意帮忙?” 一个响亮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震得我耳膜鼓动,脑子嗡嗡叫。我看着躺在眼前五米高的巨人大凯,大喊:“我讲了这么多辛酸史,你还要拿我去填心房!"

大凯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轻轻捏起我,放在了枕头旁边,即使虚弱的说话声也震得我全身不适。“如果世界真像你说的那样糟糕,那我还是死去吧。”

我卧倒在他耳廓里,听着忧伤的大男孩说话。三个月前,我将层层抛下山的那天,被远隔一片大海来寻求帮助的大凯爸爸抓住了。大凯心脏有个瘘管,现有的技术无法在心脏里面将这个瘘管填塞缝合,然而小人族的我可以做到,但是自己却会在心脏中被分解死亡。得知目的后的我十分抗拒,拔了大凯爸爸的三根鼻毛,就在即将被大凯爸爸捏死前,虚弱的大凯将我保护了起来,那时的大凯眼神坚定又明亮,让我想起了初次见她的时候。

“从前大家都取笑我是小人族,那时我就想交个小人朋友,谢谢你赶来参与我的人生……”我躺在大凯耳廓里,身体突然感受不到他呼吸时的震颤感,便朝着他的耳孔大叫,即便如此还是无动于衷。我爬上大凯的脸,掀开他的眼皮,坏了!眼白已经翻转,原有的瞳孔开始扩散,我助跑三十厘米后,一脚踹在了呼救铃上。

病床上的大凯连同我一起被推进了手术室,大凯爸爸跟在后面追着,几个人跑起来像地震了一样,在手术门关上的时候,大凯爸爸再也迈不出沉重的步伐,捂着老脸跪倒地上,呜呜地哭着。

主刀医生眼神冷漠,查看了体征,对几位助手说:“救不了了,没办法填起瘘口迟早也是死,像他体格这么矮小的巨人早死早轻松。"说完便缷掉手套,助手们拿起白色的铺巾,就要往大凯身上盖。

我看着大凯青春美好的大脸,这个心地善良的男孩还没来得及身体力行七情六欲,就被判了死刑。世界是不是那么糟糕,大凯你可要亲自感受啊!我拽紧拳头,悲愤地朝他们大喊。

“慢着,我来填!”

冰冷的消毒药水倒在我身上,我背着需要填补的纤维材料,腰间别着小钢针,像个赴战场的勇士一般,褐色的消毒液是我身上的迷彩;无影灯打在我身上,我又像个丑角,上演人生最后一场好戏。深吸一口气顺着导管滑进大凯的心脏里,温暖、红润和这个温暖的大男孩一样。我爬进瘘管内,炎症积液到达我的腰部,拿出材料填塞铺垫着,抽出腰间的小钢针,白针进红针出,来回地缝合着;心包积液已经淹没我的头顶,阻力越来越大,氧气越来越稀薄,行动异常困难,脸已经涨成猪肝色,我开始呛咳起来,还有一针!用力穿过心肌,握住针尖拔了出来。

身体浸泡在积液里,意识已经开始涣散,最后一针是不是缝得不够好?我监守自盗的机智行为是不是永远没人知晓?要是当初多点陪着层层,是不是就不会被文俊趁虚而入?也不知道也白是不是又长得更高大了,我跳起来还能摸到它的头吗?不知道会有人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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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罕斯回去了吗?”

男人倒着鸡汤的手一抖,眼神躲闪,嗫嗫嚅嚅地回答,“回去了。”

“唔!”一阵呻吟。

“大凯!你怎么了?”男人着急地询问。

男孩面色痛苦地捂着胸口,好一会,苍白的脸上才扯出一抹微笑。“刚刚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大概是我心里藏着个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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