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夏天，燥热。
爷爷，我渴。
嘟嘟，来，上爷爷这儿。你看这是什么？
桔子水，爷爷。
呵呵，你姑昨天拿来的，爷爷知道你爱喝。
爷爷，又酸又甜的真好喝。
嗯，你慢慢喝。
爷爷，你喝了吗？
爷爷不爱喝，酸不几的，爷爷爱喝茶。
爷爷，姑姑真好。
嗯，姑姑最喜欢嘟嘟。
《二》
冬天来了，树叶落了。
爷爷，你在干啥？
爷爷在给嘟嘟烧炕啊！
哦，爷爷，炕咋还没热呢？
傻孩子，那能刚烧就热？得一会才能热呢。
爷爷我冷。
好孩子，躺被窝里，把被子全盖身上就不冷了。
爷爷你冷吗？
爷爷不冷，炕洞的火可暖和了。
爷爷，我咋听见鸟儿叫了呢？
鸟儿叫？没有啊！小鸟了都回家找妈妈去了。
……
嘟嘟，你想啥呢，不说话？
爷爷，我爸爸妈妈呢？
唉！孩子，你爸爸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
爷爷，很远有多远呢？
嘟嘟，你摸摸炕上热乎了吗？
热了热了，爷爷，你也快上来！
呵呵，爷爷不冷，嘟嘟暖和就行。
《三》
春天来了，花儿开了，燕子飞回来了。
嘟嘟，你看院子里的杏花都开了，你闻闻，多香！
爷爷，杏花真香啊！
是啊，花儿谢了就会结出好多杏儿。
爷爷，我喜欢吃杏。
啊，这是啥呀，爷爷？
哈哈哈！燕子把粑粑拉你头上了，嘟嘟要有好运喽！哈哈哈！
好运，啥好运？
根叔，给，我刚炸的香椿鱼儿，拿着。
嘟嘟，你看，好运就是你秀婶子。
秀婶子，你真好！
嘟嘟真乖，秀婶子喜欢嘟嘟！
唉，这孩子真可怜。根叔，这些年你们爷孙俩不容易啊！
她秀婶，快别说了，娃儿大了。
叔，我知道，我知道，您忙着，我回了。
好，她秀婶，再来啊！
会来的，叔！
《四》
嘟嘟满十岁了。
爸，嘟嘟，我来了！
姑姑，姑姑。咦？姑姑您手里提的那是什么？还有这么大的彩盒子。
唉，我们小嘟嘟都十岁了。来，快过来看看姑姑给你买啥好东西了。姑姑把它放桌子上，解开绳子，对，把盖子拿掉。怎么样，漂亮不？快闻闻香不？
哇！真漂亮！真香！姑姑，这是啥？
这是姑姑给你在县城订的生日蛋糕，今天是你的生日啊！我们嘟嘟十年前还在妈妈肚子里淘气呢，现在都十岁了，这日子可真快！嘟嘟，爷爷呢？
姑姑，我爸爸妈妈去哪儿了？爷爷说我爸爸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姑姑，你告诉我很远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她会回来吗？
嘟嘟，不提她了，咱等爷爷一起吃蛋糕。对了，爷爷去哪儿了？
哦，爷爷去街了，说要买肉回来。
嘟嘟，爷爷岁数大了，不能老往街上跑了。要买啥东西让村里的人给捎回来，或者给姑姑捎个话，记住了吗？
姑姑，爷爷说人不能总依赖别人，自己能做的事情尽量自己做。每个人都活的不容易，不能老给别人添麻烦。
这老爷子，我是他亲闺女有啥麻烦的。
珠儿，你来啦！我上了趟街。
爸，你回来啦！快把东西给我，来，坐下。多冷的天啊，你还一个人跑街上去了。给，用热水暖暖手。
珠儿啊，今天是我大孙子十岁生日，我得买点肉给娃包几个饺子。这日子可真快啊，我们爷孙俩在一起都十年了。那是啥，你买的？
爸，我给嘟嘟买的生日蛋糕。正好你回来了，一起吃吧。嘟嘟，来，过来，把这小蜡烛都插在蛋糕上，然后用火柴点着。对，就这样，插十根就行，因为你十岁了嘛！
姑姑，好了！
嗯，嘟嘟来把眼睛闭上，然后在心里默默许个愿。许完后就可以把眼睛挣开了，再把蜡烛一口气吹灭就可以吃蛋糕了。
姑姑，许什么愿都可以吗？
可以啊，你想许啥愿就许啥愿。
……
姑姑许好了！
好吧，我们一起吃蛋糕吧。爸，来给你尝尝。嘟嘟，给，快吃。
我们嘟嘟要多吃点，吃了快长大个。
爷爷，姑姑，蛋糕真好吃！我长大了也买给你们吃。
《五》
爸，快上炕上坐，地上凉。以后少抽点旱烟吧，年纪大了，肺受不了。
唉！珠儿啊！娃一天一天的大了，这事怕是瞒不住了。娃自今年开始，看到女人就很兴奋，直拉别人的手往家里带。又是端水，又是递凳子。我看着难受啊！娃这是想妈了。
爸，这也没办法啊。咱家里也没个女人，娃儿缺母爱啊！以后，我不忙了尽量多来看看娃，娃真可怜。今天还问我她妈去哪儿了？我心里也难受啊！
闺女啊，你也别哭了，娃看到了不好，快把眼泪擦擦。
爸，我忍不住啊，想想娃半岁后就没再见过妈妈，妈长啥样都不知道。没吃过妈妈做的一顿饭，没穿过妈妈做的一件新衣裳，没听过妈妈一声亲切的呼唤。爸，我怎么觉得我是在说我呢？我也是没妈的孩子啊！爸，爸！
闺女啊，快别说了，都是爸不好。爸没本事，你妈生完你就病了，没钱医治，最后走了。爸一直都愧疚，心想一定要把你和你哥一起养大了，才对得起你妈。可你哥，唉！爸这命真像别人说的太硬了，克妻又克子。不是有小嘟嘟和你陪着，爸也没勇气活着了。
爸，爸，你别扔下我们不管啊！我已经没有妈了，不能再没有爸。你要不在了，我的心就空了，爸！
嘟嘟睡着了吧？唉！我看看被子盖好了没有。
爸，不说了，睡吧，夜深了冷！
睡吧，睡吧！
《六》
冬日的阳光照在脸上，就像母亲温柔的抚摸。阳光下嘟嘟仰着头，目光痴痴地望着树顶的鸟窝。
嘟嘟，你看啥呢，我看你半天都没动了？
柳子哥，你说鸟儿去哪儿了？
鸟儿？哦，你在看鸟窝啊！冬天来了么，鸟儿也怕冷啊，所以去了暖和的地方。
柳子哥，鸟宝宝呢，也被爸爸妈妈带走了吗？
当然了，鸟宝宝在爸爸妈妈的照顾下会飞了，会觅食了，就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温暖的地方过冬了。
哦，鸟宝宝真幸福！
嘟嘟，来，把衣服披上，柳子哥带你回家。
柳子哥，我不冷，衣服还是你自己穿着吧。我还要拾掇柴禾给爷爷烧炕呢！爷爷今年特别怕冷。柳子哥你知道吗，我给爷爷烧炕时，爷爷不停的用手摸，嘴里还念叨‘怎么还不热呢？’，呵呵呵！
呵呵呵！嘟嘟，爷爷年纪大了，身上火气小了，就怕冷。来，咱俩多给爷爷拾掇些柴禾，把炕烧的烫烫的，爷爷就不冷了。
嗯，柳子哥你刚从外地回来还是回家陪秀婶子吧，我自己去。我能拾掇好多柴禾，我还知道河南边的柴禾又多又干燥，烧炕可暖和了。
好吧，那你自个小心着，别去河里玩，刚结的冰不结实，完了早点回家。
知道了，柳子哥！
《七》
他秀婶子，你快看看这几件破衣裳够给嘟嘟娃做双布鞋吗？那臭小子，开春后个头噌噌地蹿，她姑给做的鞋都小了。娃现在脚趾头都在鞋外露着呢。唉，叔知道你手脚麻利，赶空给我嘟嘟娃做一双鞋吧。
吆，二叔，看你还拿衣裳来了，破衣裳我家不缺。你等着，啊，等我一下。
……
根叔，给，布鞋！给嘟嘟穿，我是照着他的脚做的，小不了的。
这，这！唉，她秀婶子啊，这可让我咋谢你呢！这些年，你没少照顾我们爷孙俩，我们爷孙两心里都记着呢！等我嘟嘟娃长大了，出息了，一定好好报答你。这鞋，你是啥时候做的？
根叔，可别这么说，我是心疼嘟嘟啊！我也是当妈的人了，把嘟嘟当自个孩子的看，不用她报答，只要娃能平安长大就好。这鞋我是前几天做好的，本打算给娃送过去，可是家里这几天太忙，没顾上。这不正好您来了，就给娃拿去穿！
她秀婶子，你是个善良的好女人。嘟嘟她妈要有你这份心娃也没这么可怜了。
根叔，嘟嘟妈有消息了吗？
唉，一点线索都没有。你是没看到，嘟嘟现在经常跑到河边，看杨树上那只鸟巢。一看就是一上午，不说话也不吃饭。唉，娃想妈了，想有个爸妈全活的家啊！
根叔，听你这么说我心里真不得劲，可怜的娃。叔，你也别难过，回头我让柳子有空多找嘟嘟玩，开导开导他。
好好，这也是个办法。我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没啥用了，看着娃可怜也没办法。
《八》
爷爷，我回来了。
你个小兔崽子，你不好好上学跑哪去了？你知道吗，老师来家里说你一天没去学校了。快说，干啥去了？不说，爷爷我拿这破鞋底子抽你！
爷爷！
哭啥？男子汉有话说话，哭啥？
爷爷，我不想上学了！
不上学？不上学你干啥去？
爷爷，我想去找妈妈！
……
嘟嘟，你过来，来坐爷爷跟前。
嗯，爷爷！
嘟嘟啊，这地界大了，你上哪去找你妈？你知道她在哪儿？她长得啥模样？孩子，听爷爷话，好好读书，妈妈会回来看你的。
爷爷，我想妈妈，老做梦梦到妈妈！妈妈在梦里说她不认识回家的路了，让我去找她，把她带回家！
好孩子，别难过了啊！爷爷给擦擦眼泪。等我们嘟嘟长成大小伙子，会认路，会挣钱了就可以去找妈妈了。但现在不行，你太小了。明天回学校好好上课，好不好？
嗯，我听爷爷的。
乖，别哭了啊。来，给爷爷把烟塞上，点着。
嗯，爷爷。
《九》
根叔？根叔，在家吗？
谁啊，我在家呢！
根叔，是我，来福！
哦，来福村长啊！来进来坐！你慢点，我来开灯。
根叔，在家咋不开灯呢？这黑灯瞎火的，再把您给摔着了可咋办？
不碍事的，这窑里我闭着眼都知道那是哪儿。来福，你来有事啊？
根叔，唉，不知道咋开口！
有啥事你就说，叔这么大岁数了还怕啥？
根叔，嘟嘟――他……
嘟嘟咋了？这小子不会又惹啥祸了？唉，大了，管不住了！
根叔，你可挺住，嘟嘟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
根叔啊，嘟嘟没了，被电电死了！
啥？你说啥？
根叔！根叔！你可不能倒下啊！这是娃的命，我们也没办法啊！根叔，我扶你上炕上吧！
根叔，我听到嘟嘟出事心里也难受啊！村里人都不敢把这事告诉你，可娃的后事还的您做主，我只好硬着头皮来。根叔，咱想想娃的后事咋处理啊？
根叔，你看，放医院也不是个事。您看是火化还是带棺拉回来？火化花钱少，娃糟罪也少。带冰棺拉回来，代价太大，咱出不起那么多的费用！您这么大岁数了，还的留着钱活下去不是？
唉，根叔，你先躺会吧，我明早再来。
他来福叔，把娃拉回来吧！我嘟嘟娃这一生活的可怜啊！我不能让他被电电没了临了还要再被火烧，我心里疼啊！砸锅卖铁也要把我娃给我拉回来，我要全全活活地把我娃入了土！
好！根叔，听你的！钱不够，咱村里人凑！要让咱嘟嘟娃全全活活的入土！
好！好！我替嘟嘟娃谢谢他来福叔！
根叔，快别说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您睡会吧，咱明天去接嘟嘟娃！
狗蛋，虎子，你俩是根树的邻居，老人岁数大了又出这事，晚上机灵点，有啥情况赶紧进屋看看！
知道了！晓得了！村长，我们今晚上不打算睡觉。唉！也睡不着啊！你说这老天咋就尽着这一家人遇难呢？
《十》
根爷啊，柳子对不住您啊！柳子没把嘟嘟照顾好！您打我吧，根爷，您打啊！
柳子啊，起来吧，别哭了，根爷不怨你。这是嘟嘟的命，是他爸造的孽，嘟嘟替他还。
根爷，都怨我。嘟嘟当初逃学来找我帮他找工作，我就不该答应。他才十六岁能干啥啊？可他说，想挣钱找妈妈。他对我说，他经常梦到妈妈在梦里呼唤他，说自己想回家就是找不到回家的路，要嘟嘟带她回家。根爷，嘟嘟想去找妈妈，发了狠劲地想挣钱。
唉，我知道，我们就不该瞒着他，早知道这样就该把真像告诉他。娃是想妈想魔怔了啊！
根爷，你是不知道，出事的这几天，嘟嘟就像疯了一样不停地干活，别人的活他都抢着干。洗车是多累腰的活啊，他一米八的大个子硬是猫着腰在每辆车子里钻来钻去。那汗把衣服都浸的能拧出水来，可他就是不歇。我说他，他不听。我就骂他，不要命了？可他还是不理我！就在昨天，他洗完车手上的水没来的及擦就去关电闸。谁知那连接电闸的电线漏电，结果他的手刚碰上就――根爷啊，我当时都吓傻了，可怜的娃，没到医院就没了！
柳子啊，不说了不说了，根爷知道，不怨你。就是根爷这心里疼啊。他才十六岁啊！老天这是要灭我们老何啊？
这一家人可真可怜。
是啊，根叔命可真苦！
想当年根叔为了不让村里人把嘟嘟爸妈的事传到嘟嘟耳朵里，挨家挨户的给人作揖磕头。可瞒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把娃给害了。
唉！谁知道这娃儿怎么就钻了牛角尖。可怜的根叔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活啊！
是啊，看着根叔泪水爬满脸颊的样子，我这心里真不好受，眼泪也跟着不停地掉。
《十一》
嘟嘟，爷爷来看看你。春天来了，咱家院子里的杏花儿都开了。屋檐下的燕子窝里又要有小燕子要孵出来了。爷爷把你坟头的草给你拔拔。
嘟嘟啊，你想爷爷吗？唉，爷爷可想我大孙子了！臭小子，爷爷还等着看你娶媳妇呢。谁知道你一心只想着找妈妈，都不管爷爷了。爷爷老了，没用了！
嘟嘟啊，爷爷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老在想，瞒着你爸妈的事不让你知道到底是对还是不对？爷爷想不通啊，你为啥就不能等到爷爷告诉你的那一天呢？爷爷怕你幼小的心灵受刺激，怕你活在了别人的唾液腥子里。
嘟嘟，你看爷爷给你包了你爱吃的韭菜肉饺子。你多吃点，再往后啊爷爷就包不动了。爷爷今来一是看看你，二是想把你爸妈的事说给你听。你可听仔细了，那是一段爷爷不愿想起来的往事啊！
十九年前，你爸爸刚刚二十岁。那一年他不上学，也不帮我种地，满世界的折腾。最后认识了一个在安西搞运输的朋友，去了安西，这一走就是两年。两年后的一个冬天，我和你姑正在吃饭，你爸领着一个女人进门了。女人和你爸年纪差不多大，肚皮却鼓的大大的。你爸说那是他找的媳妇儿，怀了孩子马上就要生了。
我仔细看了看那女人，白白净净的，个头很高。你小子知道么，那女人就是你妈。你和她长的太像了。我和你姑就把咱家左边的窑收拾出来，给你爸和你妈住。爷爷心里还挺美，这一下子儿媳和孙子都有了。你爸看起来也沉稳了不少，没有在家时那么浮躁了。
没几天你就出生了，白白胖胖的，不像刚出生孩子。你妈笑着说‘这孩子胖嘟嘟的，小名就叫嘟嘟吧’。我又不识字，你爸肚子里也没多少墨水。你妈这么一说，我和你爸都觉得这名字好，又洋气又喜气，就同意了。你满一月后你爸就去了安西，把你妈和你留在了家里。你妈是外地女人，在家里过不习惯，平时跟我和你姑没多少话。后来你爸回来把她接走了，把你留下来让我和你姑照顾，说他们在外面忙不方便照顾你。这下可就苦了你姑了，没出嫁的闺女学着养娃儿。你姑是个细心的人，把你照顾的很好，爷爷很知足。
可是有一天，也是村长，就是你来福叔来通知爷爷去安西公安局，说是你爸出事了。爷爷慌神了，你爸能出啥事啊？一路上爷爷不停地琢磨着，寻思着，你爸跑运输的能出啥事？出车祸了？把人给撞了？把运输的货物丢了？可爷爷就是没想到你爸爸把命给丢了。还是被警察用枪给打死的。娃呀，造孽啊！你知道警察为啥被你爸打死了吗？你爸那混账东西明里跑运输拉货物，暗地里贩卖毒品啊！爷爷虽然没文化可爷爷知道毒品那东西坑人啊！你爸咋就走上了这条路，爷爷想不通。
唉，你妈也是毒贩子。在被警察发现后跑了，从此没了音信。可怜你刚生下没几天就没了亲爸妈。爷爷又悔又恨啊！悔当初没有好好管教你爸，恨你爸为啥要走上贩毒这条不归路。天下那么多条某生的道，他为啥就选了这一条呢？
嘟嘟啊，爷爷不想让你知道你爸妈的事，是怕你知道了在人面前抬不起头。爷爷想让你挺起胸，堂堂正正做人。不要像你爸那样做违法又丢命的事。可最后，爷爷还是害了你。爷爷后悔啊！
秀嫂子，我刚从地里回来看到老根叔又去坟地了。
兰香，你没劝劝根叔？
秀嫂子，我受不了那种场面，我怕我会哭的比根叔还厉害！
兰香，你发现没？根叔头发全白了，走路也不稳了，也不爱出门了，跟他说话他也爱搭不理的。
秀嫂子，他把话都说给嘟嘟听了。根叔一直在埋怨自己，他觉得嘟嘟是因为他丢了命。
唉！命运无常啊！
是啊！这世间的对与错谁能说的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