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同事间的战争

舒玲到集团总部上班后，经常和季凡上QQ聊天，说起新换环境和新接触的人，样样不称心。

总部不同于下属单位，楼上楼下都有中层领导，各部门严禁串岗，上班时间不得炒股票，外出要登记和刷卡。舒玲刚调来，人生地不熟，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分配的工作是负责下属分公司的帐务，办公桌上堆满了近几年的财务报表，舒玲一项项核对该公司的成本。只见管理人员工资、机材费、办公费、业务招待费、规费、人工费、差旅费、其它费用、摊销费等各项费用，看的舒玲头昏脑涨。

起身倒杯水，舒缓一下四肢，心里不由自主冒出一句：你好吗？思念的闸门一旦打开，犹如潮水一样无法停歇，那人已经住在心里七年了，分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手机拿在手里好长时间，缺迟迟没有按键，想听听他的声音又怕他正忙，听说最近又接了工程投标，又在关键期。舒玲来来回回折腾的手机有些发烫，索性坐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

她现在暂时一人一间办公室。一天下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让爱热闹的舒玲很不习惯。想起在小县城上班，虽然离家远，但心情愉快，早上和下班坐班车时，大家有说有笑，打打扑克，赢了大家可以约好晚上聚餐，中午还可以把孩子、老公的衣服带去洗，日子过得相当轻松。

她和季凡认识是在2004年，那时办公地点还在市内。财务在楼上，办公室在楼下，两人也只是见面打招呼。这中间单位适逢竞聘上岗，原本三个人的岗位现在只设一人。季凡同事因孩子小不能外出，领导找季凡谈话，就把外出名单派给了季凡。就这样季凡在项目呆二年后，又适逢怀孕生子，她与舒玲虽在一个单位，但走动并不多。

熟悉是因为两人的儿子年岁相近。2008年4月，季凡已经重新回到单位上班，两人办公室相邻。只要工作完成，大家就会聊孩子的事。季凡喜欢给孩子写日记，2008年8月她还在当时一个网站《宝贝林》注册，每天发表上传，有的还被群主选为精彩日记，登在群首页供大家浏览。

当时在季凡带动下，单位好几位宝妈在网上练手。一来二去，舒玲也跃跃欲试写了几篇，但只有开头，每到精彩处就无下文。舒玲搜肠挂肚后实在写不成，就拿去让季凡看，涂涂改改后已经面目全非。季凡给她讲，写一件事可以引申，抒发一些感想，或者把一件事写清楚就行。听后舒玲信心百倍回去重写，但总是写不出季凡笔下，孩子调皮、可爱的样子。

舒玲儿子比季凡儿子大将近2岁，长的超可爱，五官精致，皮肤红白粉嫩，尤其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格外有神。见人未语先笑，眼睫毛扑闪扑闪象会说话一样，大家都夸：这么漂亮的儿子，不给孩子写成长记录太可惜。

舒玲听后再展雄风，也有心记录儿子的趣事，每当写不出来时，就会求助季凡。季凡把她描述儿子的事写出后，舒玲大为折服，跑季凡办公室更勤了。

季凡为人低调，不事张扬，每天除了上班回家就是照顾儿子，和爱人感情甚笃。

就如这给孩子写日记的事，舒玲在单位逢人就夸季凡文采好，能把一件小事写的有声有色象开了花。季凡就纠正她的用词，那叫妙笔生花。季凡也不在意，哈哈一笑：凡正就是有趣。于是手执笔杆，在大姆指和食指间转圈圈，嘴里念念有词：笔啊，笔啊！你也为我开次花吧。让同一个办公室的焦文霞直呼：“你有哪水平，就不会待这小地方了”。

一句话让舒玲和季凡直瞪眼，难道这小地方我们不能待。于是场面一度尴尬，焦文霞比她们俩大几岁，说话有时老气横秋的，总有说教之意。这让直肠的舒玲气不过，两人总会斗几句嘴。关键时刻季凡总会息事宁人，有时带舒玲离开，有时舒玲不走就把桌子上的纸翻的哗哗啦啦响，意示不满。焦文霞也知道自己说话得罪人，可就是不愿低头，于是两人的办公室不时释放冷空气。

同在一栋楼的还有单位两个正、副领导、财务主管和季凡办公室主任。人常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季凡夹在这两个财务女同志中间还真是不得法。

焦文霞虽然嘴巴不饶人，但还算讲理，人也善良。有时领导和财务外出办事，喝个酒应酬时，遇到舒玲老公查岗，焦文霞还仗义为其打掩护。这让舒玲在生气焦文霞的同时还能容忍她的刻薄不是没道理的。

说起两位领导，都喜欢来财务办公室走动，不知是工作上必须打交道，还是二人的性格招人待见。可能大凡有美女的地方就有男人追随的目光。季凡有时坐在办公室，就能听到男男女女大声的说笑。尤其焦文霞，看似文静温柔，只要领导讲个笑话，她准会第一个捧场大笑，那笑声相当有感染力。有几次季凡在隔壁听到焦同志的笑声，心里连打几个寒颤。

不是季凡胆小，主要是她笑声太有爆发力，让你来不及有思想准备，哈、哈、哈，先是高八度三声大笑，这已经震的人心脏发颤了。接下去便直线转弯咯咯咯的笑，有时让听说话的人也被她的笑声传染，也跟着大笑。一度感觉场面很热闹，气氛超热烈。这要是解放前，泥糊的草房，肯定被她的笑声掀的如杜甫笔下的秋风所破歌！

每当这时，季凡都会戴上耳机听听歌，舒缓一下四肢。心里也不住祈祷：神啊！这雷太响了，换个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