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的小说《嫉妒》中有这样一个场景,凯丽的叔父杰克是一个很大的农场管马的总头,但即便如此,也是属于下等人阶层。一次他带新从澳大利亚来美国的侄女凯丽参加农场主举办的大聚会,遇到了农场老板的女儿卡特。
“当杰克和一个马夫交谈时,凯丽侧着身子走向劈啪作响的火炉旁,极不自在地呷看雪梨酒。她着意地挑出了一个女孩,她很可能是林顿的女儿卡特,从寄宿学校回家过节。她所听到的关于这个十六岁女孩卡特的事促使凯丽急于去了解她——从她的屋子,据说是用白色的帝国家具装饰的,传说她的壁橱有普通卧室那么大。看到她正在研究卡特,杰克拉着凯丽的臂肘。
“过来,让我来介绍一下。”他说。凯丽不情愿地跟着他。“卡特,这是我的侄女凯丽,也许你己经听说了她来和我住在一块儿。”他对卡特身边的女孩笑着说:“我猜想你们俩是在一块儿从弗克斯克洛福来的吧?”
“是的,你好。我是阿比黛尔。”卡特的朋友说着,那双好奇的眼睛盯着凯丽。
在杰克离开她们后,凯丽不再害羞,非常热烈地交谈着,“卡特,我听到关于你的好多事情。杰克叔叔说你骑马棒极了。
“他真是这么说了吗?”当她打断了凯丽的话时,凯丽的笑容僵住了。这时卡特已经转向阿比黛尔,继续说着:“就象我说的,米兰的父母不允许她去阿斯潘滑雪。我告诉过她,我晚点给她打电话,以防任何变化,但是没有她,我简直无法忍受……”
卡特和阿比黛尔重新开始她们亲热的对话,凯丽感觉被轻而易举地遗弃了。这种侮辱是如此的实际和细微,以至于她只能孤孤零零地站在房子的中间。由于羞辱,她感情上受到了伤害,侧着身子,她从人群中走开了。今天,凯丽遇到了象厚玻璃板一样坚固的无法穿透的社交障碍,她的反应是向那两个母猪站立的方向投去憎恨的一瞥。她们长着一对钢琴腿和平板的胸脯,从她们苍白的开司米套头衫和裙子到油光锃亮紧贴着的头发和擦洗干净的脸。那两个女孩对性刺激没有感觉,导致了她们做事保守小心翼翼。凯丽用这个想法尽力去安慰自己,但并不能减轻她们的侮辱给她带来的伤害。
下等人想热情地和上等人交流,但立即就遭到了无情地拒绝,直截了当地把一个大大的羞辱抛给了你。在熙熙攘攘热闹无比的人群中,一个小女孩就那样孤独无助地站在那里,没有人理睬,没有人过问,那种心情可想而知。在劳伦斯的小说中,时不时地就能遇到类似这样的细致描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