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采来的花自然地插在广口壶中,而不是惺惺作态地特意插成要人来观看的样子。没有什么能够比在原野中盛开的野花更美的了。”
我不懂插花的艺术,但是读《如花在野》却能让心突然变得安静踏实。原本以为插花应该是繁复之事,需要艺术造诣和潜质,读了此书才知道插花应当是自得其乐的随性之事。对花慈悲,感恩自然,用脚寻花,观看花朵盛开的样子,然后根据自己的习惯和性格将摘回的原野之花插好,愉快享受花儿带来的乐趣。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插花应当有无数华丽的花器和无数奇花异草才可以为之。
因此,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醉心于购买那些看起来雍荣华贵的花器,挑选那些似锦繁花。可无论是别人已经搭配好了的花束,还是自己挑选的花枝,放在花器里都毫无生机。原本消极的生活,并没有被这样的花束驱散黑暗,原来那不是我想要的样子,毫无生气毫无诗意,难道真是风景在别处,诗意在远方?
风景从来都在脚下,诗意永远都在身边,只是我们没有善于发现的眼睛。
如果我们善于发现,也就能够明白在严峻的自然环境中长出来的花比人工培育的更有气势,颜色更加美丽。
如果我们善于发现,就能够理解花与花器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平衡,再好的花器,只有在使用时才会显得熠熠生辉,再美的花朵,只有在自然盛开时才会显得魅力四射——平衡即美。
“如花在野”,需要还原花开放的姿态,思考花器与花枝之间的平衡,总有一些花对一个器皿是恰到好处,毫无造作。
我喜欢这样青竹花插。竹子随处可见,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要用它来做花瓶。在寒冷的冬日,一片翠绿,清洌洌的感觉,的确很棒。
每到寒冬,腊梅竞相绽放,香飘万里。就算偶得几枝,拿回家中也苦恼该如何安放。如果能有这样的一个大坛子,随手插上,便有了生气,与花温柔相待, 翘首待春。
从小我都爱菖蒲,叶高舒展,花小得楚楚动人,总忍不住会摘下花枝,可摘下的花枝没多久便会枯萎。我深知花是有生命的,于花,最重要的是爱惜。此后便不再随便糟蹋,只远观而不亵玩,菖蒲的美便只留在了照片里。
虎耳草, 在沈从文的《边城》中多次出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它的花语是质朴的感情抑或真切的爱情。我喜欢它鳞片状的叶子和叶子上密密麻麻的小刺,所以家里养了一大盆。虎耳草的花美,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花朵小的很不起眼,但是一看见就会爱上。
花开花落转瞬即逝,季节的更迭和花开次第,都如同奔跑般地涌来,让人措手不及。我们所有的努力不过是为了留住那个季节才有的美丽。
绣球花,是梅雨季节中最幻化、最多姿多彩的角色,是初夏的色彩。 人工植培的绣球花大概因花肥的缘故,都成长得硕大,看起来失去了好多自然意趣。在野外生长的绣球花就显得娇小可爱,充满自然之趣。 原野上杂生的花,花朵小小的不张扬,这样刚刚好。
自然中的花最美,连菜花都能被用于插花。
万物皆有灵性,人生不该局限一隅。 花开花落,映照的不过是岁月的荣枯。
在美好的时代遇见美好的事物,自己也从中学到许多,这就是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