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门,风中开合,衰败于独守的沧桑。
没人懂得,那段历史,那段属于它的历史,斑驳的,离奇的,总归都讲给了缄默不语的时光。
有僧人路过,敲着木鱼,诵着经,虔诚而又严肃。木门,一遍遍刻画着他掌心的纹路,一横一竖,炙热的温度下包裹的血液,流过指尖,喷涌出纵横的沧桑。
他的故事,门守着。
有商人经过,腰缠万贯,乘着车,轻蔑而又傲慢。他推开木门,尘灰洒落,在阳光下迷离,一粒粒的尘土黏附在他华贵的衣服上。于是,商人命人拆了这木门,他似乎觉得,这木门早已破损,那一个又一个的破洞似乎可以放映过去,吞噬未来。他怕。
他的故事,门沉默。
有农民经过,戴着草帽,试着汗,艰苦而又坚强。他坐在门口休憩,背部倚着门,汗水透过他陈旧的衣衫浸湿了木门。那味道,咸咸的,涩涩的,与雨水截然不同。他很快恢复了体力,走了。太阳蒸发了他留下的痕迹。
他来过,只有木门知道。
夜静时分,月冷凉的光一次次穿过斑驳的树的枝杈,鬼魅一般落在门上。鸣虫嘶哑,百花闭合,落叶一点一点被什么腐蚀了去。这夜,忍不住早早入了秋。荒凉。
有多少故事,在昼间发生,又有多少秘密在夜里消失。
多少次,路过一扇木门,有时候你是僧人,有时候是商人,有时候是农民,有时候是其他不同身份的人。每一次的经过,身份都在转变。
然而,最终一切向晚,一切归于空寂。
谁又能懂得每一个路过的身影曾经的故事?
木门将旧,人将死去。
一切皆为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