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对落后地区的戏言“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在我记忆中还真有这样的实例。
小时候,我生活在一个小县城,地方小,人口少,住附近的大都是同单位的同事,邻里间关系都挺好的。那时候没有多少娱乐,连有收录机的家庭都少,所以男人们喜欢聚在小商店里打牌。到了吃饭时间,各家找人回家,直接在路口或者干脆在阳台大喊。有孩子喊“爸,吃饭了!”准有一堆男人应声,没办法只能直呼其名。
县城很多人都是离乡打工的,我父母也是,很多人每月都会给老家寄信汇钱,所以邮局总是很多人。但是寄信虽然便宜,可花费的时间太久,如果遇到急事,就得拍电报。
电报按字数算钱,价钱在当时很高,所以人们总是字字推敲,希望可以做到最精炼语言说清事情。记得有次接到老家的电报,就四个字“母病速归”。事情倒是讲清楚了,但是不知道是父亲还是母亲的“母病”。好在父母虽然不同村,大方向还是一致的,可以先去一家,不对再转。
后来我们住的那栋楼搬进了一个老干部,公家给他配了电话,老干部没啥架子,把号码告诉四邻,说有事打他那,给大伙转。老家那边的村公所也装上了电话,这沟通就方便很多。
那时父亲做到了工头,虽算不上什么官,但事情不少,单位也给他配上了时髦的BB机,别在腰间的皮带上,特别的精神。一有人找,腰上就bb地叫,然后父亲就到处找电话打。
终于,我们家也装上了电话。那时的电话还是数字转盘拨号的,拨个数字就得转盘转回头,然后等它滴滴滴自动还原,我特别喜欢听那声音。那时候我很喜欢接电话,但打出去的机会几乎没有,因为大多数人家里都没电话,只是有时父亲下班晚了,母亲就会让我打个电话问问。
再后面就是移动电话时期。我用上手机时已经上大学了,第一只手机是姐姐淘汰下来的诺基亚。虽然还是白屏手机,但是造型新颖,按键酷炫,耐用性更是没得挑剔,甚至多年后翻出来,充了电仍能正常使用。
到了今天,手机已经成为了工作生活必不可少的部分,似乎离开它都会产生焦虑。但是我们曾经也生活在“通讯靠吼”的世界里,那时的生活也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