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见到希妍,是在重症监护室窗外,我拿着一封没拆开的信,等她转过头看我,那几秒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伴着心跳的低音和几乎要停止的呼吸。
我是带着任务来的,她说这封信他读没读都麻烦我来告诉她一下,我就那样站着,心里想着:“我数到十,就离开,我来了,可我不希望你看到。”。因为信封一直没有拆开过。
数到九的时候,她看到了我,目光停留在信封上,然后又移向我的脸,想用尽最后的力气一样,微微笑了一下。上次在咖啡馆见面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笑的,她说:“我已经释怀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说:“夜深人静的时候呢?”她沉默不语。
认识希妍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文艺女青年的典型样子,我知道她是活动的主办者,便直接问她:“怎么没化妆,没穿礼服?”,这个问题并不礼貌,可是我不介意,她更不意外,大概被问过很多次了吧。后来她说喜欢和我聊天,因为直截了当,很解high。
我说我就是好奇,你如何在这个虚假的小世界里倔强的不屈从。在那个小世界,我常常犯错误,比如一开始一个美女带老公来,我会说:“带爸爸来玩啊。”冷场。后来我学聪明了,再遇到类似的情况。说:“你老公真好。”对方说:“这是我爸爸。”冷场。我问希妍,她们闹哪样,我都已经适应了长者是老公了,又突然冒出带爸爸来的。希妍笑得要出内伤的样子,她说好在你把自己当作打酱油的局外人,对这些没有负担。
希妍在这群女孩子里,不能算最美的,可是站在那里最有风骨。公司是她一手打造起来的,可她说这不是她的初衷。我就更不算了,道系中年又不会说话,自带冷场效果,常常完成任务就闪人,不过后来多了个习惯,就是和希妍聊几句,因为她眼神里还有清澈,没有美瞳我看得也真一些。听我说话是,总是一副期待你再说下去的样子,似乎想听结局又不想知道,这种状态越发让我好奇。
我俩经常笑说,美丽的皮囊最近贬值了,几十万就可以当范冰冰,从头换到尾。我说你别瞎找了,找个个性靠谱的,然后自己出几十万改造成小鲜肉,天天带着多有面子,过几年过时了,就再改一次,还能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