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居加拿大时有一阵需要租房子。一天,我们来到一个风景极美的小区,真的好美,大树参天,蓝天白云干净得让你的心飘飘的,秋叶满地金黄,儿童在住宅附近的乐园里荡秋千。我们按时到达一座看着与周围没有什么差别的二层独立小屋,接待者也彬彬有礼。一进大门我就感觉有些不好了,杯碟摊在桌子上,现场有些狼藉,再进入租住区域,推开一个房间门,我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我觉得一生都没见过如此肮脏、凌乱的房间!
一张席梦思直接放在地毯上,床单象被撕开一样,裸露出一大半席梦思的污浊色,被子团在床头一角、枕头在地上。不远处,一个灰色的猫垫,好像发出一出骚味让你的鼻翼不停地煽动。靠一边墙,是个书架,没有几本书,但堆着乱七八遭的盒子,窗台边一张小桌子,也是一堆看不清的杂物,椅子上一件黑色衣服耷拉着。百叶窗帘半开着,房间有股讲不清的阴暗,地毯什么颜色?没顾上。
根本无法踏进这个房间,我们立刻仓皇而逃。回到暂住地,我把鞋子袜子全部脱掉先丢在外面,光脚进入客厅就问我朋友,那里是贫民窟吗?朋友两手一插腰间,至于吗我还介绍你去住贫民窟啊?!
我又想起一个场景。约23年前,一个深秋的午后,我和同事突然回到我母亲家帮我拿个什么文件。我家在乡下农村,那时候还没有电话可以提前通知。我到家时,看见家门口的场地上晾着马桶,阳台上晒着棉被,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大概母亲下地去了。我自己开门,从灶屋进入客堂间,灶屋还是泥地吧,客堂间是水泥地,经过简陋的水泥楼梯,进入二楼的房间去拿文件,同事一路跟随。回单位的路上我同事跟我说,你们家很干净。我以为她实在无话可说客套一下,城里人到了农村不是到哪都嫌脏啊,可她坚持说,相信我,我去过好多个农村人家,你们家最干净,你妈妈一定很勤快。
我想说什么呢?或许,我们可以谈谈一个人的居住环境是否隐喻着一个人的心灵空间?一种暗示?
在加拿大租房基本上都是空房间,租客要自己配备基本的床、桌、椅等,厨房间锅碗类也自备。以上脏乱差的房间,我认为这名居住者生活懒惰、说不定失业中,大概也没什么人生目标吧。但凡心里还有一点点温热和希望的人,一定不会让自己的“窝”以这样的面貌存在的,他的房间就是他心灵的写照,也许他还是一个严重抑郁症患者?
我母亲的乡下两层小楼,虽然简陋,裸着地、发灰的水泥,房间里也没什么像样的家具,日子虽然清贫,但因为她心里面有爱一双子女的爱,她有希望,她有干劲,所以,早早就将家里打扫干净,你突击检查也是干净的,她的心里也一定是干净的,她一辈子没有过什么龌龊的害人心思。
把目光从你手机移开,看看你的居所,想一想,它和你当下的心灵房间有没有关联?
我愿,推开我心灵的门,一眼望去整齐有序,两旁书架满满,桌上亮着灯光,那本梳理思绪的笔记本打开着,壁炉里的炉火闪耀,我正拿着撒扫工具在做清洁,不是吗?心灵的房间也需要每周清洁,擦去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