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剑

寒冬未至,秋意正浓之际,漫天枯黄的树叶纷纷扬扬,洒落在山道上,放眼望去,稀稀疏疏的林间,黄色的道路曲曲折折消失在远处,带着秋季特有的寂寥与落寞。

方慕云牵着黑色骏马,缓缓走在这山间,踩着脚底铺满的落叶,看着周围弯曲不齐、枝叶零落的树,心里说不出的愉悦。

“这可都是在城里看不见的美景啊!”,方慕云不禁满脸欣喜的感慨道。

此时若有行人路过,定能看见在这寂寥的山间,一个衣着华丽、面目清秀的年轻人正牵着俊俏的马儿,缓步走在这山间的道路上,还不时环头四顾,若赏花观月般闲情逸致,满脸的欣然愉悦。若是脾气骄怪的没准会在心里嘀咕道:这人莫非是有病?这荒山野林有什么好看的!

方慕云回头摸摸马头,道:“怎么样?小黑,我说出来走走是对的吧!你看,这山里的草,都比城里滋润许多是不是!”

小黑摇摇脑袋,打了一个响鼻,继续埋头吃着路边的野草。方慕云摸摸马儿的脑袋,继续悠闲的欣赏着这落寞的“美景”。

山道拐弯处,几个身着黑衣,手持兵器的年轻大汉,正脸色不善的看着山道中间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看上去颇为儒雅的年轻人。

“各位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年轻人躬着身子,脸上堆满了不自然的笑容。

“小子还算识相,把值钱的都交出来吧!”一满面胡须手持大刀的大汉,恶狠狠的瞪的道。

年轻人一愣神间,手中的包袱已被从手中抢去,也只得满脸笑容的看着。

“就这么点?”大汉将包袱里的东西尽数抖落在地上,一脸失望的神色,又恶狠狠的瞪着年轻人。

年轻人顿时脸上的笑容苦得快要滴出水来,道:“小子做生意亏了本,就剩这点回家的盘缠了!”

大汉脸色阴沉,道:“真没有了?”

年轻人点点头。

大汉又看了一眼,那眼神看得那年轻人瞬间全身冰凉。大汉转身对身旁的汉子道:“那就宰了吧!拖树林去。”

年轻人满面惊恐,险些就要晕过去,连忙开口求饶。

这时却有人缓步向这边走过来,待看清来人后,年轻人顿时脸上神色复杂,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沮丧。

一伙大汉看清来人后,顿时相视一笑。

“你们是在打劫吗?”方慕云问道。

众人皆是一愣,随即开口大笑,相顾道:“定是哪来的富家公子,就那一身穿着,那匹马,肯定都价值不菲!”

为首的大汉笑过片刻,见来人神色丝毫不变,不禁止住笑容,细细打量着来人,面容姣好,衣着华丽,言语轻浮,着实是富家子弟的行径。

方慕云自顾自道:“我就说出来走走是对的!就连传说中的打劫都遇到了。”

大汉们又都是一愣,一个手持长棍的精悍矮个子恶声道:“臭小子,快把值钱的都交出了,便留你一条活路。”

“衣服也得脱了!”

顿时大伙又是一片大笑。

方慕云微微蹙眉,缓缓向一旁的路边走去。众人一愣,却见他将马拴在路边的树上,取下马上的长剑,向这边走来。

方慕云拔出长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诸位若想活命,还是放过这位公子吧!”

众人一愣,露出轻蔑的笑容来,这富家公子可真是活腻了呢!

一个持剑的精壮汉子向方慕云走去,待得走近几步,突然脚下一变,身形飞快,带着一抹寒光向方慕云掠去。方慕云没有想到这大汉如此下作,连忙后退,嘴里嘟囔着道:“突然偷袭,卑鄙!”

一伙大汉见方慕云狼狈地向后退去,又是一阵哄笑,那持棍的汉子又道:“这富家子儿可够蠢的!这杀人的事谁还会知会你一声,当真以为是小孩子比武过招吗!”

话语刚落,便是语气一滞。

只见方慕云后退之际,手中长剑舞动,一抹绚丽的剑花瞬间将那汉子的长剑挡回,脚下一掂,身形便是拔高数尺,剑光瞬间落下,那汉子手中长剑应声而断,胸前鲜血泼洒,踉踉跄跄后退几步便便倒地不起。方慕云却像是吓着了般,猛地向后退去,愣愣地看着满地的鲜血。

大汉们尽都瞪大眼睛,全身僵硬不听使唤,一时间周遭静得诡异。唯独那被众人遗忘的年轻人,看着那倒在血泊中的汉子,眼中一亮。

片刻,一伙大汉终于反应过来,环头相顾,眼里免不了惊讶与后怕。

那为首的大汉却沉默不言,又将方慕云从头到脚大量一番,目中精光一闪,回头道:“兄弟们莫要惊慌,别看这富家子剑法不错,但见了血便是绣花枕头一个,你们看他那失神落魄的神情。我们趁机一起上,准保将他拿下。指不定这富家子身上就带着什么武功秘籍!”

一伙大汉顿时眼中一亮,凶相毕露,手持武器,向着方慕云冲去。

一旁跌坐在地的年轻人刚刚有的一丝欣喜的神色顿时又被满脸绝望覆盖,缓缓转过头去望向道路两旁的枯草落叶,似不愿看见对面富家子的惨象。

方慕云见对面大汉尽都想自己冲来,顿时脸色大变,脚下连连后退。

见方慕云神色,大汉更觉自己推测正确,眉宇间神色更是凶煞,长刀挥动,眼看就要落在方慕云身上。

乒——

料想中割入血肉的感觉并没传来,大汉反觉手臂一阵发麻,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踉跄几步,大汉终于止住身形,却感觉手上一阵剧痛,才见虎口已是裂开,满手鲜红。

大汉又将目光移去,见那富家子被众人围在中间,虽脚下慌乱不成章法,手上长剑也胡乱挥动,却越来越圆润。片刻下来,被众人围攻,却丝毫未受一点儿伤,反倒是围攻的倒了几个。大汉心里顿时一凉,这回是踢到铁板了!

大汉愣神间,方慕云已是越来越熟练,几道剑光闪过,最后两个大汉也倒在了地上。方慕云收起长剑愣了愣,便将目光看向这最后一人。

大汉心里顿时冰寒一片,目光闪动。

突然,大汉脚下移动,掠至那年轻人身旁,将长刀一抬,放在其脖子上。

年轻人顿时面色苍白,支支吾吾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别过来,不然我就杀了他。”大汉瞪着眼睛喊道。

方慕云一愣,道:“我不过来,你就不会杀他了,是吗?”

大汉一愣,不知如何作答,又恶狠狠道:“将马放过来。”

方慕云脱口就道,“那可不行,小黑可不能给你。”

大汉一愣,心里又是一寒,这可如何是好?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人的性命。

大汉深吸一口气,脸色一沉,道:“你究竟怎样才肯放过我?”

方慕云也是一愣,道:“放过他,我便放过你。”

大汉满脸不相信的神色,眉头一挑,道:“就这样?”

方慕云却是眉头一皱,道:“你不信我?”

大汉一怔,沉默片刻,将长刀缓缓从年轻人脖子上取下,缓步向后退去。

方慕云却只是看着,不发一言。

过得片刻,大汉走得不见踪影,方慕云方才向前走过两步,便双腿一软,瘫在地上。年轻人见状,赶紧小跑过去,扶住方慕云,满眼关怀问道:“少侠,你没事吧!”

方慕云从年轻人手中挣脱,道:“没事,只是这血腥味太重,有点恶心罢了。”

年轻人回头望了一眼满地的鲜红尸体,却面不改色,道:“这伙山匪也该死有余辜。”

年轻人想起什么,赶紧又道:“在下谷辰,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方慕云脸上泛起得意的神色,道:“不用,出门在外,行侠仗义正是我等本分。”

谷辰张嘴还想再说,却又想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改口道:“少侠,此处不便多留,我们还是先行离开吧!”

方慕云回头看看满地的鲜血尸体,脸色又苍白几分,点点头,向一旁的马走去。

“不知少侠去往何处?”谷辰问道。

“西泉山。”方慕云答道。

“正好,我们同路”谷辰又道。

日暮西山,残阳如血,方慕云踏着碎花小步,牵着黑马,悠然的走在这昏黄小道上。身后谷辰背着包袱,抬头看看天边的残阳,再看看身前悠然的身影,一脸无奈。

方慕云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扬手指向天边,道:“谷兄,你看,这山间的黄昏可真美!”

谷辰头也不抬,点头道:“是也,是也,方老弟说的极是。”

旁人不知,这短短一个时辰左右的脚程,竟被方慕云走了整整一天。

谷辰苦涩着脸,道:“方老弟,我们还是加紧赶路吧,不然今晚就只有露宿荒野了。”

方慕云一愣,转头道:“谷兄你看,这夕阳如此之美,可难得一见啊。”

谷诚嘴唇微动,还想再说,方慕云又道:“再说,在这山间露宿不也别有一番风味不是吗?”

谷辰脸上神色顿时凝住。这就究竟是哪跑出来的富家子,若不是担心再遇上山匪,谁会和他一路磨蹭?想到如此,谷辰抬头望去,远处山道蜿蜒曲折,似没有尽头,再看天色,残阳已末,景色昏暗,虫鸣已起,顿时打消了独自赶路的想法。

方慕云见谷辰神色不定,开口道:“怎么了,谷兄,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老弟我也可帮你想想招。”

谷辰勉强的笑了笑,道:“方老弟多心了,出来这么久了,有点想念家中父母罢了。”

方慕云一愣,尴尬的笑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谷辰见方慕云神情,顿时恍然,眼中精光一闪,转而神情低落,语气低沉,道:“说来,我离家也有几年了。这几年走南闯北,总算有时间回家一趟,心里难免思乡情切啊!”

“眼看就要到家了,我这心里不免有些焦急,让方老弟见笑了。”谷辰望着逐渐昏暗的天空,颇为伤感的说到。

方慕云愣了片刻,领会谷辰言外之意,只得尴尬的笑笑,道:“谷兄莫急,明日我们加紧赶路就是。”

谷辰见目的达到,也不再惺惺作态,环头四顾,荒凉的山道已经昏暗,两旁弯曲佝偻的树木显得有些凄凄惨惨。谷辰原本的话语堵在嘴中,只道:“方老弟,咱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方慕云点点头,向山道一旁的树林走去,道:“难得露宿一回,我们就住树上吧,怎么样?据说那些世外高人都是以树为床,以天为被......

谷辰张口无言,看着四周一片昏暗,远处隐隐有野兽低嚎,只得赶紧跟了上去。

一夜无眠,方慕云看着天空稀寥的点点星光,兴奋得整夜不能入睡;谷辰听着四周起伏的兽嚎,真没有心情敢睡。

晨光稀微,方慕云揉揉疲倦的双眼,看见谷辰一红肿的眼睛,大为诧异,“咦,谷兄昨夜也没睡。”

“也是啊!如此美丽的夜景,又怎么舍得睡呢!”方慕云自言自语道。

谷辰也不多言,只道:“咱们还是快快赶路吧!”

方慕云点点头,牵过小黑,便与谷辰沿着山道走去。只过片刻,方慕云却突然停下脚步来,转头道:“谷兄带干粮没有?”

谷辰一愣,摇摇头,也才察觉不知不觉间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顿时便觉得腹中饥饿难耐。

方慕云沉默片刻,眼睛一亮,道:“不如我们去打点野味吧!据说那些行走江湖的高手都是遇山吃虎,遇水吃鱼。好不自在逍遥!”

谷辰顿时脸色一变,连忙出口道:“别、别,咱们还是加紧赶路吧。前面不远应该就有村镇了。再说你看这山间,古木枯草,生机匮乏,就是有几只野兽也不会有多少肉的。”

方慕云还真环头四顾,认真的看了片刻,缓缓道:“谷兄你说的还真没错,昨天我还觉着这景致不错,方才听你这么一说,倒还真觉着这山间有些凄惨了。”

清晨的朝阳还并未带来暖意,就起了浓浓大雾,顿时晨光散漫,光影错落,山道两旁枯树残枝显得些许佝偻诡异。

方慕云又道:“那我们还是加紧赶路吧。”说着,脚下步伐竟快了几分。

时值正午,两人终于走出山道,来到来到江边的小镇。浓雾才一散去,刺红的太阳便高挂天空,却并不使人感到炎热,仿佛热量早已耗尽,洒下的丝丝暖意,让街上行走坐立的人都显得闲情意懒。

方慕云二人进来小镇,便往镇上的酒店直去。

两人先是直接叫了一桌好菜,待吃过几轮,腹中馋虫已饱,方慕云兴头又起,便叫了两壶好酒,嚷嚷道不醉不归。谷辰只得抹抹额头汗渍,和方慕云喝起酒来。

“谷兄你看,街上哪女子是不是在看我们这里?”方慕云突然开口道。

谷辰将目光放去,却并未见什么女子,再看方慕云满脸通红,八成醉酒了。

“哪有什么女子,方老弟你是眼花了吧!”

“咦——刚刚还在那里的。”方慕云满脸疑惑突然一拍脑袋,露出恍大悟的神色,道:“定是这样,他发现我在看她,就藏起来了。想本少爷玉树临风......

谷辰一口酒水呛在喉间,咳得面红耳赤方才缓过来,扭头看去,方慕云已一头栽在桌上,酒水湿了衣袖。

谷辰若有所思的看烂醉的方慕云,半响,方才缓缓的摇摇头,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扭头望窗外看去。

待到日暮西山,天色昏暗时,方慕云才苏醒过来。发现已是黄昏,不禁摇摇头,颇为懊恼。

方慕云在客栈的大厅内找到谷辰,谷辰正喝着茶。

“谷兄,真是对不住,又耽误你行程了。”方慕云颇为懊恼的说到。

谷辰一愣,摇摇道:“无妨,无妨。来,方老弟快坐,喝点茶醒醒酒。这客栈内的茶可是很不错的。”

方慕云在谷辰对面坐下,取过茶杯给自己倒满一杯,仰头喝下,似在品味般,过得片刻方才道:“好茶。”

谷辰一愣,向方慕云看去,见其神色庄重,一时竟也分不出方慕云是否当真会品茶。

“嘿!你听说了吗?”旁边不远处有一身穿灰色衣服汉子,小声对桌对面的同样身穿灰衣的汉子说到。

“据说独孤家的后人出现了!”

“独孤家?”对面灰衣人脸色一变,“是那个独孤家?”

“当然了,除了那家,还有谁会让江湖如此轰动?”汉子又补充道。

对面灰衣人将杯中酒灌进口中,似还平静不了。过得片刻,方才又道:“那今后,江湖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了。”

那汉子也是将杯中酒一口饮尽,道:“哎......
”竟无话可说。

二人说话声音虽小,却逃不过方慕云耳朵。方慕云眉头紧蹙,向谷辰问道:“谷兄可知独孤家?”

谷辰一愣,反问道:“方老弟竟不知道独孤家?”

方慕云一怔,尴尬的笑笑。

谷辰沉默片刻,道:“二十年前,江湖上突然出现一个独孤红,独自一人挑战天下各大门派而无一败绩,一时间名声大噪。然而这独孤红武功虽出类拔萃,德行却很不堪,但凡被他打败之人,都会被强行砍去手臂或双腿。渐渐在江湖上结怨越来越深,后被八大门派联手除于月灵山。”

“那这独孤红的武功当真了得,须得八大门派联手方才能除去。”方慕云喝完杯中茶水缓缓道。

谷辰又是沉默片刻,道:“江湖传言,这独孤额红手中有一柄剑名为‘长生’,削铁如泥,无坚不摧。正是因为这柄剑,独孤红才能战无不胜。”

“一把剑能有多大作用?”方慕云满是不解,“这独孤红一定是师出名门吧?”

谷辰摇摇头,方慕云满脸疑惑。

“这独孤红像是突然出现在江湖上,据说只是个行商的。”

方慕云满脸诧异。

沉默片刻,谷辰又道:“方老弟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方慕云向店外望去,不知不觉间,外面已是一片漆黑。

次日,两人早早的起床,在客栈内吃过早餐,就急匆匆的上路了。一路上,方慕云一改之前走一路看一路的姿态,反而埋头赶路,不知在想什么。

中午,两人到得另一小镇。走进小镇,却不见几个人影。两人好不容易堵住一个过路的镇民,才知今日镇上大富王员外的母亲八十大寿,王员外宴请相邻,在远处的街道上摆了宴席,之所以街上行人见少,都是吃酒去了。

方慕云听完,眼睛就是一亮,整个人像是突然有了精神,拉着谷辰酒向王员外家走去。

拐过两个弯,远远的就看见一排排的桌子整齐的摆在街道旁,坐立行走的人举杯相庆,好不热闹。

“这般吃酒法,我还真没见过。”方慕云有自言自语道,“这次出门果然涨了见识,改日我家老头子过寿,我也给他整这么一招。”

方慕云拉着谷辰就向桌间走去。

果然,来着不拒,两人一眼便看出是外来人,却也没有人阻止。方慕云拉着谷辰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几杯酒水下肚,就与周围的相邻打成一片,再几倍下肚,就不省人事了。

带方慕云醒来时,又已是傍晚。方慕云只得拍拍脑袋,满脸尴尬的看着坐在不远桌边的的谷辰。

“你烂醉如泥,我只得请求王员外让我们借宿一宿。”谷辰道。

方慕云只得又尴尬的笑了笑,摸摸肚子,问道:“吃晚饭了吗?我中午还没怎么吃饭呢!”说完, 方慕云摸摸头,满脸尴尬。

谷辰摇摇头,道:“没呢!外面正在吃,我们出去吧。”

两人向屋外走去,虽比起正午时桌子少了不少,却依旧摆满了街道。方慕云一走出去,就被中午喝酒的几个汉子叫住,嚷着要再战几百回合。方慕云挣扎许久,才从几人的手下走脱,却也一摇一摆的,显然被灌下了不少酒。

方慕云提着酒坛,一摇一摆的向谷辰走去。突然,感觉眼前一黑,额头触碰到一阵柔软,身子受到一股巨力,顿时向后倾倒,好在方慕云身手不错,脚下发力,向后一跃,在半空中将巨力化去,稳稳的落在地上。

“咦!这酒鬼武功还不错嘛!”一个悦耳的女声传来。

方慕云抬头望去,顿时愣在原地。长发如墨,琼脂玉肤,粉黛秀眉,素蓝的罗裙下玲珑曲段尽显。这不正是在街上看见的那位女子吗?

“看什么看,你这登徒子!”旁边一丫鬟打扮的二八少女怒目而视。

方慕云恍然间回过神来,连忙让开路,眼睛却丝毫移不开半分。

女子向方慕云微微颔首,便领着丫鬟向屋内走去。

“这王家小姐可是远近闻名的美人,方老弟可得花点心思才行啊!”谷辰突然开口道。

方慕云回过神来,已不见女子身影,听见谷辰的话语,顿时脸颊一红,手足无措,道:“谷兄,你在说什么!尽开玩笑。”

“自古以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方老弟不必遮遮掩掩,这旁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谷辰又道。

方慕云一时更加慌乱,手脚一时不知该怎摆放,摇摇晃晃想要走开。

突然,方慕云感到一阵寒意,猛地停下脚步,顿时眼中酒意全无,转身就是向屋内掠去。

身旁众人都被方慕云举止吓住,愣了片刻,也紧跟着往屋内跑去。

方慕云踢开房门,顿时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传来,脚下顿时止住。只见屋内两女子瘫卧在地上,啜泣不止,身前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人躺在地上,脖颈间一丝猩红的血线清晰可见。不远处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人仰在椅子上,同样脖颈间一丝猩红的血线,双眼瞪得老大,不知是因为吃惊还是恐惧。而老人身旁,正站着一个面带白色恶鬼面具,身穿白衣的人。

鬼面人手中长剑还未入鞘,闪着隐隐的寒光,却不带丝毫血迹。从女子入屋到方慕云察觉不对,也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鬼面人已经毫无声息的两人杀害,若是再晚一步,只怕两个女子也遇害了。

这贼人如此身手,该如何让是好!

鬼面人却并未理会突然闯入的方慕云,又将长剑划过老人的尸首,带起缕缕鲜血洒在墙上,赫然“独孤”二字。

方慕云猛地瞪大眼睛,心里又是一寒,手中微动,长剑却并不在手。

鬼面人将长剑归鞘,就要起身从窗户跃出。方慕云大喝一声,欺身上前,堵住鬼面人去路。鬼面人身势一顿,后退两步,拔出长剑向方慕云斩去。方慕云想要躲避,却发现鬼面人这简单一剑,自己竟是避无可避,只得扭动身子避开要害。

长剑落在方慕身上,顿时鲜血泼洒,方慕云感觉头晕脚重,连忙向后退去。

这时,众人方才赶至,见屋内情形,顿时都是一滞,一时间安静的诡异。

鬼面人向赶来的人群看了一眼,便从窗户跃出,瞬间便消失了身影。

方慕云醒来时,已是两日后。一睁开双眼,便看见谷辰坐在桌边,正喝着茶,接着才看见坐在旁边的王家小姐。

方慕云想要坐起,胸口却传来一阵剧痛,不禁低呼了出来。

两人见方慕云醒来,连忙赶至床前。谷辰看着方慕云满脸冷汗的模样,沉默半响,硬是没有说出话来。反倒是那王家小姐,满脸的庆幸。

看见王家小姐神色,方慕云顿时心里一暖,感觉伤口也不是那么疼,开口道:“我睡了多久?”

王家小姐一愣,道:“你睡了整整两天了,我们还以为你醒不来了。”

方慕云嘴角上扬,轻笑两声,道:“那怎么可能,本大侠武功盖世,区区小伤......
”说到最后,渐渐没有了声音。

“在下无能,没能救下王伯父......
”方慕云又想起身,却是胸口剧痛,不得不又躺回去。

“公子不必自责。”说着,王家小姐神色一黯,眼泪就流了下来。

方慕云顿时就慌了神,一时间手足无措,触动伤口,顿时就有鲜红色浸出,疼的方慕云直吸冷气。

王家小姐连忙止住泪水,慌乱的喊道:“公子别乱动,小心伤口。”

“在下无能......

“公子不必自责,公子对王家有救命之恩,就请在这里好好养伤,若有需求,尽管吩咐下人去做就是。家里事多,小女就先不陪公子了。”说着,王家小姐起身向门外走去。

王家小姐走后,屋里就只剩下方慕云和谷辰两人。方慕云看着谷辰,只得尴尬的笑着,道:“真是对不住,又耽误谷兄行程了。”

谷辰摆摆手,道:“方老弟哪里话,我这条命都是方老弟你救的。耽误这点时间又算什么!”

方慕云只得继续尴尬的笑着。

方慕云又在床上养了几日,方才能下地行走。一能下地行走,方慕云便整日跟在王家小姐身后,说是心里自愧难过,非得跟着王小姐做些事才能心安。见方慕云有伤在身,又是救了王家的恩人,旁人自是不会阻碍。

几日下来,方慕云便对王家小姐情况了如指掌。王家小姐名雨湖,自幼乖巧懂事,又生的娇俏,颇得众人喜爱。再加上王家家财巨大,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对家,所以王雨湖至今没有婚约在身。

方慕抱着有伤在身,不便出行的借口,强拉着谷辰在王家住下,这一住,就是半月的时光。

半月来,王家家在内一片平静祥和,江湖上却是腥风血雨。独孤后人又接连犯下几起血案,江湖上人人自危。又有传言道,独孤后人得了西泉山宝藏,正秘密培养人手,意欲血洗江湖,一时间江湖上暗潮涌动,风雨欲来。

半月的时间,方慕云的伤势已经痊愈,自然没有理由再赖在王家不走。再加上谷辰归心情切,两人经历许多,方慕云自是不能让谷辰一个人上路,只得向王家告别辞行。

虽然方慕云平日里看起来颇不着调,但好歹是救了王家的恩人,再加上方慕云本来生的也是白皙俊俏,半月的时间相处下来,王雨湖自然对方慕云有了好感。

方慕云已是暗中向王雨湖约好,此行到西泉山杀了独孤后人报仇,便回来迎娶她。

两人离了王家,又走了几日,便分道而行,方慕向西泉山而去,谷辰则转道回家。

辞别了谷辰,方慕云赶了两日路,终于在山道旁看见茶舍。虽然出门时带了干粮,但对赶路人来说,水可是稀少物。

方慕云先是叫了一壶茶,直接就着茶壶喝了个精光,这才又叫了一壶,开始慢慢品尝。

又喝完一壶,觉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方慕云将茶钱往桌上一放,打算起身赶路,刚一起身,听得旁边桌上话语,却是脚下步伐止住。

“我说老头,你这么急匆匆,投胎都嫌早了。”一个穿着破烂,头戴草帽的年轻小伙对同桌一老头说到。

这老头也一身破烂,却是发髻整齐,面庞洁净,举止也得体许多。老头将茶杯重重放下,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道:“如今八大派围攻西泉山,自然人人都想去分一杯羹。我们若不快点,恐怕连渣都不剩了。”

年轻小伙满脸鄙夷的看着老头,刚想开口讽刺,却见方慕云径直走向他们了,连连将话语止住,看着方慕云。

方慕云一拱手道:“在下冒昧,刚才听二人说八大门派围攻西泉山之事,不知是何时之事?”

年轻小伙眉头一扬,道:“哦,这你都不知道?几日前八大门派各派精英弟子齐聚凤仪山庄,不日就将进攻西泉山。”

方慕云露出诧异的表情,这如此重要的事,自己怎么就没听到一点风声。方慕云又一拱手道:“多谢。”

八大门派齐聚,可是难得一见的盛事,又与自己目的相同,方慕云自然要去见识一番。说来,八大门派上次齐聚,好像也是因为独孤家。

出了茶舍,方慕云接着赶路,不过目的却是变成的凤仪山庄。这凤仪山庄位于西泉山不远,庄主齐修海刀法卓绝,名声在外,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号人物。

又赶了两日路,方慕云方才抵达凤仪山庄。果然,凤仪山庄早已人满为患,单单是八大门派的弟子就有不少人,更别说慕名而来的江湖人士。山庄内早已没有空余住宿,凤仪山庄在庄外搭棚建舍,虽然简陋,好歹将前来的江湖人士安顿下来。有八大门派坐镇,没有人敢胡来。

方慕云自是被安排在了庄外的简棚内,方慕云也不在乎,反而还觉着颇为新鲜,整日衣服怡然自得的神色,惹得周围之人都大为诧异。

几日后,八大门派都已到齐,江湖人士都已聚集不少。大队人马便浩浩荡荡的向西泉山进发。

方沐浴混在队伍里,心里不禁想到:如此多人,独孤家的后人难道就不会跑吗?方慕云还没来得及多想,便止住心思,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方慕云从江湖人士的队伍中挤出,向八大门派弟子聚集的方向快速走去。在人群中,方慕云看见了谷辰。

方慕云诧异的同时更加欣喜,快步向谷辰背后走去。刚伸出手要拍打谷辰肩膀,一股冷意从脸庞袭来,方慕云连忙侧身后退,堪堪避过突袭而至的长剑,方慕云怒意大起,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厉声喝道:

“什么人?敢偷袭谷公子!”

顿时周围的人尽都围拢过来,冷目相对。谷辰看见方慕云也是颇为诧异,连忙向周围人解释道:“误会,误会。这位方公子是我朋友。”

众人闻言,方才散去。

谷辰带着方慕云向道路一旁走去,问道:“方老弟,你怎么来了?”

“我听闻八大门派围攻西泉山,自然要来凑凑热闹。”方慕云如实答到,转而又问:“倒是谷兄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也来趟这趟浑水?”

谷辰脸色一暗,叹了一口气,道:“我那日回家后,却......
却发现,父母尽被人杀害!”

方慕云一滞,语气低沉,道:“可是独孤家?”

谷辰点点头,恶狠狠道:“哪怕丧尽家财,我也要血刃独孤家贼子!”

方慕云恍然大悟,难怪这次八大门派齐聚如此急切迅速,原来有谷辰在背后推动。

方慕云想安慰谷辰,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道:“谷兄,你放心,我必定亲手杀了独孤家贼子。”

谷辰点点头,不再言语。

人马过多,必然速度缓慢,几日后,大队人马方才赶到西泉山山脚,安营扎寨。

方慕云之前疑惑又上心头,如此声势浩大,独孤家的贼子难道不会跑吗?

谷辰却道:“方老弟放心,那独孤贼子发现西泉山宝藏,寻宝去了。你有所不知,那西泉山宝藏乃前朝高人留下,机关巧妙,每半月方才开启一次。算时日,自从独孤贼子上次进去,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早已探查到入口,只要守在入口,这贼子想死都不成。”

谷辰又道:“这西泉山山内有绝世武功秘籍,据说还有仙人之术。只要杀了独孤贼子,一切便唾手可得。”

方慕云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在算计之中,却又觉着哪里似乎不对。

谷辰却取出酒,道:“来,方老弟,明日大仇便可得报,我两先痛饮几倍。”

方慕云见酒,先是眼睛一亮,接着就是眉头紧蹙,谷辰已将酒杯斟满,只得饮下。

两杯下肚,方慕云便觉着头晕眼花,沉沉睡去。

方慕云醒来时,已是三日后。 发现自己手脚被敷,下面即是营地,不过早已不见人影。

捆绑并不结实,方慕云轻轻一挣扎便脱身出来,向树下落去。落地后方慕云才发现,之前自己所在的位置正好被树丛掩密。显然是有人将自己故意藏在哪里,方慕云瞬间便想到了谷辰。

方慕云向西泉山走去,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身手摸向胸间,取出一卷泛黄的书籍。

书籍由不知有什么材料所做,拿在手里有些温润质感。封面上赫然三个古字——“长生诀”。

方慕云心里一震,收起书卷,脚下发力,向西泉山飞掠而去。

半日后,方慕云在山间遇见一花白头发的老头,是那日在山道旁茶舍见过的老头。

老头看见方慕云顿时停下脚步,打量半响,方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老先生可是从西泉山回来?”方慕云问道。

老头一愣,道:“你不是从西泉山回来的?”

“晚辈因为意外耽搁了些时日,今日方才赶到。”方慕云道。

老头摇摇,道:“别去了!别去了!”

方慕云满脸疑惑,不知老头究竟是何意思。

“都死了!都死了!”老头说着竟有些癫狂。

“谁都死了?是独孤家吗?”方慕云又问道。

“都死了!都死了!”老头又道,头间发丝零落,颇为潦倒,像是刚受了巨大刺激。

方慕云心里猛地一震,顿时明白老头话中的意思。脚下发力,加速向西泉山飞掠而去。

又过半日,方慕云方才找到谷辰口中所言的“宝藏入口”,却是脚下止住,再也迈不动半分。

整个山体直接坍塌下去,像是中间一截被人凭空移走,周围尽是遍布的乱石,栽倒的树木,鲜红色的土壤和尸体。

方慕云打开《长生诀》,淡黄的书页间夹着这一张白色的娟纸。

二十年前,有一商人名为独孤红,于经商时偶得一张古旧地图。独孤红依照地图寻至西泉山,开启密库,得到经书一卷,名为“长生诀”。

《长生诀》所书并非一般武学,晦涩难懂,却包含人间武学至高境界。尽管独孤红为一商人,也因这卷经书武学大成。独孤红从密库中取出一柄剑,名为“长生”,自此挑战天下群雄,未尝一败。

独孤红孤高意傲,于酒后吐露“长生”一事,引得贼人清河剑门何千鹤设计,八大门派暗中协助,将独孤红一家围杀在月灵山。独我一人侥幸逃生,化名为“谷辰”。

——独孤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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