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不经意间,跑进每个人的日子里。而今是大数据时代,你如果对这一数据感兴趣,那你就好好揣摩,会不会发现有一只黑鹅在池塘里玩耍,有一个呆子在岸边静静地坐着,因为他很无助,不知道自己面对的这个精灵是公还是母。我不是这个呆子,因为我知道时间没有雌雄,但我又像极了经常沉浸的他,妻子到温州去工作交流,面对海鲜,她会不会像个馋猫,忘了自己身体会过敏的痛苦,与虾米开展你吃我还是我吃你的竞赛。
昨晚,我选择在图书馆一个人看书。在我之前,有一对恋人正在面对面坐着,边聊边动笔在纸页上写着,语速正常,语调温馨,语音悦耳动听。我一个大男人,撞着门帘进入,惊动了他们,惊动了本该他们拥有的空间。不约而同地,他和她侧着脸看了看我,眼光先是温暖,然后是惊异,丝毫没有,也不会有,哪怕一顶点儿的敬意。
看书的人太少了,到阅览室看书的更少,在这个“嗖嗖”冷风、没有星星陪伴的夜晚,在这个有豆瓣阅读的电子书时代。自己会不会成为,成为最后一个阅读者,此前一定不会生疑,但现在一个人走到这里,看到了这一切,貌似坚强的心似乎沾了寒气,开始一阵接着一阵颤抖,像穿进了一只无端由的铁箭,直中灵魂,滴了一地的血。
在这之前,确切地说,在下午上班的闲余,我打开老夫子,却巧遇到了豆瓣阅读。毫不犹豫地订购了一本书,想送给自己,也送给这个无人对话的夜晚,但最后还是不由自主地走进了图书馆。
今夜值班的人不熟,应该是志愿者。她们也在聊天,同桌学生交投接耳的那一种。在强烈的日光灯照耀下,白皙的脸上,是无比的静穆,似乎看不到一丝儿笑容。她们的寂寞,我想多少能够体会得到,而且因为有一对几乎同龄的年轻恋人在,这种寂寞,更多了一点《梁山伯与祝英台》小提琴协奏曲那样的悲鸣。她们选择了没有年轻男读者的图书馆,且今晚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就与我们这样三个身份鲜明的读者在一起。我是大叔,不是他们的菜,他们看我拿书坐在角落里看书,纯粹是一种工作上的要求,不带任何价值观。
但年轻的恋人,同样年轻的志愿者,你知道吗,我的心里可是异样的温暖。我是一个诗歌群的群主,因为白天要工作,我把阅览、点评、回复放在了无数个这样的夜晚。我来图书馆,不仅仅是来品读诗集里的经典诗歌,而是把自己喜欢的短诗,一个个打字下来,传给群里的诗友,让他们一起分享我对诗歌的理解,我的感受,我的快乐。诗歌如恋人,诗歌能打开人与人之间隔膜,开展来自心灵的对白。
此刻的2018,不再是形只影单的黑鹅,那颗门口小样的池塘已转化成充满诗意的海,有一群海燕在那里飞翔,在那里歌唱,海岸边逗留的也不再是那个呆子,而是看海爱海育海护海的企鹅,期待早一天春暖花开。
陈水河写于2018.1.12早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