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兮月
我不知道你们上学的时候,都是如何选班长的。我只知道一开始是选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什么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呢?就是学习好,加不捣蛋。成绩好的同学总会受到老师格外的青睐。后来形势较为开放,变成了投票制度来选举班长。大家会公开公正的选出你心目中的班长,学习好的,平时私下里也乐于助人,关爱的同学的。但也有拉帮结伙的情况,每每这时老师就会介入,甚至会用上他手里的那张否决票。
某天我在微博上看到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从前我们选班长,看成绩,看德行,看和同学的关系,看他的管理能力,而如今在这个上一秒还相看两不厌,下一秒就普通的成了隔壁老王的年代,选班长最重要的一个要求变成了:
作为班长,你是否会在多年以后有能力去组织那么一场同学聚会。
看到这句话,我脑海里浮现的是我的初三班长,叫他锐哥好了。
那时候我们那里流行着每班选两个班长,一男一女。女的管学习,主内,男的管纪律,主外。所以班级里关于学习和文艺类的事情都是我负责,例如我们班的黑板画,我们班成绩发表后的奖惩制度,帮各科任老师做些琐事。而他,没事就拎个条埽领着男生去操场的担当区晃,一说开会跑的比谁都快。我一度认为老师选他当班长完全是因为他能和后排那些男生打成一片,有利于老师管理班级纪律。
锐哥是那种长的很瘦的男生,班里的男生几乎都叫他猴哥。我真怀疑给他个窜天猴他就真能嘚瑟上天。那时候我们都忙着中考,而他决定初中毕业后就去当兵。那段时间,他的精力几乎都不在学习上,现在的我已经几乎想不起来那时所发生的有趣的事了。
后来我上高中,他去当兵;我上大学,他已经开始工作了。
我是那种很少主动跟别人联系的人。如若你不主动联系我,我几乎不会打电话给你,导致我的朋友并不是很多,初中的更少。除了要好的那么几个,其他人的消息几乎一无所知。所以当大二那年接到锐哥的电话说要组织同学聚会时,我还是有一点点惊讶的。
我知道我自己,能联系上的同学就那么几人。我想着锐哥去当了兵,一定能联系上的更少。但没有想到的是,他几乎弄到了全班同学的联系方式,这些年他从没有和同学断了联系。
我们坐在餐桌前一个个在纸上勾画着给同学打电话。电话接通后听到从里面传来那熟悉的声音,仿佛一下子拉回了初中的时代。
聚会的时候锐哥还去母校接了班主任老师。他和班主任老师这么多年也依然联系着,我甚是羞愧。同样是班长,我还是女生,我这个班长太不称职了。上学的时候老师没少疼我,没少夸我,竟都被我辜负了。
那个时候,我和大部分同学一样都还在读书,没有工作,没有收入,用着父母的钱出来聚餐。除了能力范围内的AA制,其他不够的费用锐哥几乎都是背地里自己偷偷的垫上。打的去KTV,先到的他看到我们这一车的女生到了,赶紧跑过来把打车钱给了师傅。我说我这里有,他却说“你上学不挣钱,我上班了就花我的呗,都是班长,咱俩客气啥”。
虽然平日里他总说我是大班长,听我的,但其实他一直把我当成小女生,能出力的时候他出力,费事费劲不讨好的也总是他来做,我就是那个厚着脸皮,大事不做,小是不管,顶着良好形象在同学们面前树着良好形象的女班长。
年前的那几天,锐哥和另一个要好的同学去接了我,准备一起去老师家里看看老师。从来没有哪次的聚会和看望老师是我组织的,我没有那么大的号召力,相比于大型聚会我也更爱三三两两的知己小聚。去老师家买的东西锐哥没让我们拿一分钱,虽然上学的时候这班长一职他做的并不是那么尽力尽力,和后面的男生一样让我头疼,但其实他早已将班长这两个字印在了心里,凝固成一种责任,一种义务,在毕业后的日子里,更加深刻。
谈笑间老师问起班级其他同学的发展情况,我几乎一无所知,可锐哥几乎全部了解。他知道谁谁谁在铁道工作,谁谁谁成了一名空姐,谁谁谁做了一名护士,谁谁谁在考研,谁谁谁结婚了。
我又忽然想起了在微博上看到的那句话,作为一名班长,毕业后,你是否有能力组织一场同学聚会?是啊,作为班长,你是否会在毕业多年后仍会和每一个同学联系,保存着他们的联系方式?作为班长,你是否会作为一个传达者向你的老师一一汇报同学们的成就?作为班长,你是否在同学都四散在天南海北时带着每一个同学的祝愿常回去看一看老师,看一看母校?我想,锐哥真的是一个无比称职的班长。作为我的班长,让我感到无尚的荣誉感和骄傲感。
瘦瘦的锐哥在我心里一下子高大起来。上学那年他一去开会就没影儿的让人操心劲也不那么讨厌了,他和班级男生在后排偷着喝啤酒的样子也不那么厌恶了,整天把让我给他介绍对象的事挂在嘴边也不那么烦了。
我们作为多年的老同学,虽不像他那帮狐朋狗友那样般的铁,但也会偶尔聊一聊不曾言语的话,聊聊他的上个女朋友,聊聊我毕业后想做的事,聊聊他想结婚又不想将就的认真诚恳。
亲爱的班长,我们越来越不常见了,电话打的也极少,你的工作总是很忙,休息日总是过得很快,我的毕业季也马上就要来了,除了迷茫外,还有很多的胆怯。而在这样匆匆忙忙,慌慌张张的日子里,我们竟都要和那些年稚嫩美好的校园时代告别了。
愿你会成为很好的人,愿我会成为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