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村庄,我的家
司马喆
6月24日中午,学校里大体上算是放了暑假,下午回到了家中。本来计划休息上几天,便要参加辅导班,开始对“清北班”的孩子们进行助力学习的,但由于柘城一事,市、县两级政府严令关闭所有的辅导班,我也接到了通知,看来今年暑假我是要在我村庄里的家中度过的。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在我村庄里的家中度过暑假了,今年也是生命浩劫之后的第一个平平安安的假期了,也可以一起陪母亲说说话,唠唠嗑,年迈的母亲显得非常高兴。
我的村庄我的家就是生我、养我、育我并伴我度过了童年、青年阶段的地方,也是我在各城市间游走时日思夜想的所在。但我现在说是“我的村庄”却有些牵强,因为她除了一个名字没有变化外,其它方面改变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村里规划多年,老房子纷纷拆除重建,我这十几年间回家都是从村前的乡路直接到家,然后至多是在同姓长辈间走动走动,根本没有机会在村里走过。这今年暑假倘若不出村,一定会满足愿望的。村里的长辈族亲还爷字辈的有四位,即砖头爷(年龄最长)、七爷、八爷和九爷;轮到父亲这一辈,比父亲年长的,无论远近,单单只剩下二伯父和二大娘了;比父亲年龄小的,都称谓他们叔叔,大约还有四位;当然,爷字辈家也有几位该叫叔的,他们的岁数还没我大哩。
村子里被叫做家的地方有四处之多。最早的老家,也就是老宅,在高高的司家胡洞西侧的司家圪垱上,在这里存有所有的童年记忆;第二处家在村西头路南,这个地方是我生长和生活的地方,房屋的破旧和弟弟给侄子盖房娶媳,她也只剩下一间房和一个塌垮了的小宅门,也成了一个大坑窠了;第三处家,是1989年前后规划和修盖的,在第二处家东南方向的一百米处,唐家胡洞的最南端。我在那里成家立业,又生养了一双儿女。第四处家是指新宅,位于后二街,“仁义巷”最西头的2017年夏天盖的红砖到顶的夏屋。也是现在的居处所。在家中时,我一般都会拜访三位爷爷,也会到二伯父、四叔父家和最近的长辈邻居家小坐,其他人家我都难以到他们的家门上去的。“我的家”处处有我生活过的诸多痕迹,无论到何时,它们都是充盈我记忆的珍宝。“我的村庄”,就是指我的出生和生活地何井村了,我确实对她充满了执爱,就是要我的生命,我都愿意的;2018年的一年里,让我全新的再认识了她,冷漠,残忍、阴险、歹毒,她给了我所有的教训……现在,除了"我的家”在这之外,村庄的名字和我已无任何的纠缠,已经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现在?环视村里,是的,房子漂亮了,门楼高大了,街道宽阔了,巷子笔直了,但我在我的村庄里却迷失了方向!我的村庄曾是街道弯弯房屋矮矮,家家户户多是篱笆墙或泥巴墙,但饭间却是你来我往、你呼我应、有客共享、不分彼此的淳朴自然;我的村庄曾经村北村南都是坑塘,坑塘里面有沙、有泥、有水,还有鱼、有虾、有蛙,还长满了苇、莆、莲,游满了鹅、鸭,我也曾游过泳、采过荷、挖过藕、捕过鱼、捉过蜻蜓……但这一切都消失了。我很不喜欢我现在的村庄巷直街宽、楼高房大、整齐划一的布局,我认为高大的院墙虽防了坏人但也隔断了其乐融融的邻里关系。我也很不喜欢我的村庄截断了河流、填平了坑塘的现实,我认为一个村庄如果失去了水也就失去了灵气,如果失去了河流和荷塘也就失去了特色,一个没有了特色没有了灵气的村庄也就泯灭了她自己。
我的村庄是位于黄河北约2公里的一个名字叫何井的平原乡野小村,现在人口大约900人。我一直想问一问我们的村庄为什么叫何井这么奇怪的一个名字,因为从我记事起村子就叫这个名字了。后来,我从村里一个叫何雅才的老叟口里探出来了根源:原来何井村起先并不在这,在村北地的北边大堤脚下,叫“小河井”。相传是老武陟县的黄河第一渡口,洪武皇帝建大明之后,有一个何姓旗牌官来此地镇守屯田,后来他家还诞生了一位尚书,也称太宰。黄河发大水把渡口吞没了。又过了几百年,黄河主流向南移走了,溜出了嫩河滩地,北面的何营人拓荒来此,挖了一口“小井”,就延用了旧名字,由于人口太少,叫“小河井”。后来,人又向南展了两畛地,叫到了现在的位置。慢慢地,人也多了,因何姓人多,就叫顺了名字,叫“何井”了。因方位的不同,有时也惯称“西何井”等。他祖上是秀才,父亲又是旧社会保长,办过私塾;他一解放就是教师了,所以敢肯定他对村里的掌故最熟悉。我的村庄我只知道它的名字,却不知道它叫这个名字的原因,而且它目前还变化得只有这个名字我还算熟悉!
近几年的漂泊,我确实有种很迷茫的感觉,这在我前面的文章中不止一次表达过。我的村庄我的家,可能真的会在现实中失去。可我也知道,在现实中失去的我的村庄我的家却会鲜活在我的梦境里,不管我离开多远离开多久,不管我是梦着还是醒着,我的村庄我的家都会时时鲜活在我的心底。
但是,活在我心底的却不是现在这个街道宽阔笔直、屋舍俨然“我的村庄我的家”,而是那个几十年前街道弯弯、房屋矮矮、坑塘绕村、鸡鸣狗吠、有客共享、民风淳朴的小乡村,也就是那个生我、养我、育我且在我漂泊时魂牵梦萦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