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子愚言005】之《青玉案·凌波不过横塘路》

青玉案

(宋)贺铸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飞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试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愚子歪评】

  看过无数的解读,都是着眼于“闲愁”这一角度来讲贺梅子这首词的。可是我每次读这首词,总感觉从“芳尘”、“锦瑟”、“月桥”、“朱户”这些词语的铺叙上看,怎么也不像是写闲愁的样子!这首词有两个版本,其中一个版本作“试问闲情都几许?”。“闲情”和“闲愁”虽只有一字之差,但意思、意境却大相径庭,用“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来形容那种恬淡的、闲适的、虚无缥缈捉摸不定的、无所谓喜也无所谓忧的“闲情”也没有什么不妥呀!谁说的这三句只能用来形容“闲愁”?如果用来形容“闲情”,我觉得和“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意境比较接近,“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既是其时其地之实景,也是词人信手拈来之神句。

  贺梅子贵族出身,一辈子虽没做过什么大官,在仕途上可能有点小失意,但也肯定算不上困顿潦倒,晚年退隐横塘,度曲填词,写写闲情,其实也是在抒发自己的不得志,不一定非要理解成“闲愁”吧!可能有人会说“彩笔新题断肠句”其中“断肠”二字正是写“愁”,这一点我也不敢苟同,因为断肠之愁,必是愁深至极、苦到极处之愁,用“芳尘”“朱户”这样的词来铺垫,用“彩笔”来“新题”,也太违和了吧?况且,这种愁岂是“闲愁”二字能写出的。另外“断肠”一词也可形容思到极点、爱到极点之意,如白居易的“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本句中我认为“彩笔新题断肠句”就是说新写出的诗句达到了那种无可挑剔、工丽圆融、可以直击读者肠肺的境界之意,为什么非要和“愁”字拉扯上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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