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苦短这件事,我们会经常忘掉。所以,我们需要时常刮一刮这样的大风。就像跨年这样的时刻,它提醒我们,再不做点事,就来不及了。
人是一种有能力在时间中穿行的生物。我们用时间累积自己,用时间寄托未来,用时间提醒当下。时间这个维度被嵌入我们的生命中越深,我们的身体里作为人的那个部分就越强大。
“转型”这个词,就好像要把一只闹钟改装成自行车一样,实在太难。一只猫在时间的长河中怎么演化都可以。但是,你若非要说狗比猫强,让一只猫变成一只狗,这事,狗不理解,猫也做不到。
我们应该把思维方式从机械学切换到生物学,即把时间这个维度代入到思考当中,不是按照既定的蓝图、目标、计划、策略去施工,而是根据环境、变量,一点点地变化,在每一个点上都追逐最佳的策略。
站在生物学的角度再来回看“转型”这个事,风景就全变了。首先,你是“转”不过去的。企业就是一个生命,不可能基因重组。猫不可能变成狗,狗再完美,猫再努力,这都是不可能的。
一旦切换到生物学的视角来看问题,时间的强弱胜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诸多环境变量互相叠加、作用和驯化,最终的游戏结局也许将出人意料。因此,一个生物,应该在每一个时间节点上都关注环境的变化,并找到最佳生存策略,而不是找到什么终极解决方案。
面对“互联网”这个幽灵,我们应该换一种思维方式和它打交道。
1.不管环境里出现了什么新物种,我们都变不成它,我们也不需要变成它,“转型”是一个妄念。
2.如果出现了新物种,说明环境变了。这没什么了不起,在过去的30多年,环境天天都在变。该死的会死,该活着的仍会活着。出现互联网,固然很颠覆,但同样没什么了不起的。做生意,这就是命,每一次环境变迁,都是自我进化的机会。“适者生存”,才是行动准则。
3.从根本上讲,“老居民”和“新物种”并不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关系。新物种活好了,实际上会给老居民带来新的机会,而没有双方的协同进化,新物种也活不好。
如果从生物学的视角来看待2015年,那么,我们筛选重大事件的眼光就变了——不是重要的事,也不是有名的事,而是那些能折射出环境变量的事。我们不为什么欢呼,也不为什么沮丧,我们就思考一个问题——发生在2015年的事件中,哪些是未来的先声,哪些是环境的变量?把握了这些之后,我们又该如何进化?
创业者都是疯子?
不是。恰恰相反,是连疯子都在创业。
疯子和精英一样,都是一个国家的风向标。
如果一个国家的精英都在军队,一定是非洲;
如果一个国家的精英都在政府,应该是第三世界发展中国家;
如果一个国家的精英都在商界,一定是发达国家。
如果疯子都说自己是天兵天将下凡,这个国家一定很愚昧;
如果疯子都在十字路口指挥交通,这个国家的主流精神状态一定是在渴望权力;
如果疯子都创业了,说明这个国家的聪明人都该抄家伙出去看看机会了。
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东西。
在过去5000年人类的历史上,资本利得一直在下降。经济越发达,资本就越不值钱。相对于创业者、企业家来说,资本处在越来越弱势的位置,而不是我们通常感受到的强势和霸道。
2015年下半年所谓的“资本寒冬”,在我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疯狂后的清醒,而是资本做了一桌的好菜,结果却招来了一大波苍蝇。资本不得不停下筷子,赶赶苍蝇,一会儿还得接着吃。
向大家介绍一本书——《物演通论》,作者是王东岳。这是一本哲学书,但它最有意思的地方是,打通了138亿年宇宙演化的过程,把物质演化、生物演化和人类未来统一在了同一个逻辑里。只有在这个大尺度的视野中,我们才能看清楚,资本和企业到底是什么关系。
1.企业家原本是“孤雌繁殖”,需要自己筹集资本,自己独立经营;
2.企业家在激烈竞争中,为了获得更多的多样性和适应性,必须演化出“雄性”角色,于是“资本”便从“企业家”群体中分离出来,成为一个流动性更高、力量更强大的分支;
3.在这个新的“两性”关系中,资本扮演雄性,企业家则扮演雌性。
资本和雄性一样,都会主动追逐。
资本和雄性一样,都花心。
资本和雄性一样,会倾向于拥有自己的“后宫”。
资本和雄性一样,会越来越美丽。
资本和创业者在一起,雌雄同体最强大。
当给了精子的投资人走了之后,创业者就成了一个得独自拉扯孩子的寡妇。所谓的创业成功,就是把这个孩子带大。如果有个杰出的儿子,你就能成为历史上的伟大女性。不仅可以在他的背上刺上“精忠报国”四个字,还可以跟他那个甩手掌柜的爹叫板。
资本市场每一次出现的泡沫,都伴随着一个产业的发展而发展,随着产业发展的结束而衰退,正是这些泡沫给下一轮的产业发展提供了基础。所以,泡沫破灭了怕什么,新的经济形态就是从99个失败和1个成功中产生的。
在O2O这个市场上,“皇上”——也就是雄性资本说:“谁先生了孩子,谁就是皇后。”这就不是争宠的戏码了,这是要玩命的。一旦有“赢家通吃”的逻辑,竞争就会异常激烈,乃至没有底线。这样一来,给对方使点麝香之类的事肯定少不了,往自己肚子里塞个枕头装怀孕的就更多了。
我猜,仅仅是猜,这样合并下去,未来中国市场上会不会出现一个最长的公司名称——“滴滴快的美团点评58赶集糯米饿了么”。
在北京CBD上班,随时打开手机,周边会有几百个厨师,几百辆专车,几百个理发师、按摩师、洗车员、代驾司机、上门清洁工为我提供服务。每个人都成了一个君王,而付出的代价却非常低廉。想想看,路易十四当年穷奢极欲,也不过只有300个厨子,而且还享受不到补贴。
在这个社会的竞争里,再也没有什么“输在起跑线”的鬼话。因为跑道不同,每个人随时可以起跑,随时可以超越。任何人凭借努力,只要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比周围人高出一丁点,就可能是珠穆朗玛。
有人建高楼,就有人在这楼里宴请宾客;有人铺路搭桥,就有人在这路上引车卖浆;有人摊一层饼,就有人在它上面撒一层葱花。人类历史从来就是这样。
人类文明的成长往往伴随着大规模的协作展开,在时间上展开的逻辑是“点”和“线”彼此叠加的“层累结构”。
1.个体的劳作是点。比如卖炊饼的武大郎。
2.连接起个体劳作的是线。每当一个社会的技术和组织能力达到一个临界点的时候,就有人开始做基础设施,把原先没有连接起来的点连接起来,产生那个时代的连接红利。
连线会产生大量的红利。谁先利用起这个机会,谁就崛起为帝国。罗马帝国、秦汉帝国、大英帝国、美国和苏联,还有BAT,均属此类。谁率先完成了新式的大规模连接,谁就能主导那个时代。
这一代“线”一旦建成,下一代“点”的机会就来了。洛克菲勒、卡内基、摩根……这张灿若星辰的富豪名单,都产生在一个独特的历史瞬间。新基础设施还在将成未成,新机会的捕获者还是门口的野蛮人。
这是一个抢钱的时代,哪有工夫和那些思想还在原始社会的人磨叽?
为什么说2015是好年景?因为新一代的“线”在疯狂地铺展,新一代的“点”在玩命地破土而出。资本举目四望,欣喜若狂。
一伙人在山洞中迷路了,剩下的粮食省着吃也够吃一个月的,但是没人能安心就这么吃下去,而是一定会把粮食分给一两个人,让他们试着往外走,看看能不能探出一条生路来。那选谁呢?选那些能让我们信任的人。资本就像一只在山洞中迷途的羔羊,心中充满了恐惧,最怕原地踏步、坐吃山空。谁能博得它的信任,它就敢押注上去。
一般的互联网公司,都是在成立之始,基本就有一个相对明确的愿景和目标。正如原配夫妻那样,就想着要一起浪漫地慢慢变老。而乐视呢,就像我见中学同学一样,啥时候见到,都不大敢问:“你媳妇还是原来那个媳妇吗?”
也不知是喇嘛拿了鳎目打了哑巴一鳎目,还是哑巴拿着喇叭打了喇嘛一喇叭。也不知是乐视为干事忙着圈钱,钱不够干事了又回来圈,还是乐视为圈钱假装干事,事不足圈钱了又找个事。
中国A股市场的特点是在用风险投资的方式投二级市场。投资人的估值判断方法,很大程度上是在看未来、讲故事、看团队。在美股市场中,未来、故事、商业逻辑通常只出现在私募阶段,这些更多是风险投资的标准。公开市场的投资人主要看一家公司的季度、财年收入和盈利状况。
有人会说,骗子当然愿意去傻子多的地方。但是,创新者只愿意去鼓励创新的市场。
不管你是否不习惯、不喜欢、不乐意、不理解、不捧场,这个新物种已经降临到了这个世上。它会越来越强大,你再也不能把它抹去了。马云说:“对于一个新事物,我们通常会经历四个阶段:看不见、看不起、看不懂、来不及。”为了避免将来来不及,我们现在就必须学会和这个新物种共存。
一个新物种,它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自己的存在和生长,没有其他目的;
一个新物种,它做的所有事客观上也必须有利于原先环境,否则它就没法存在和生长。
在它的灵魂里,一半是产业,一半是资本。你永远不要傻乎乎地再去追问它的本质到底是什么,事实上它们已经融为一体了。乐视的玩法会成为未来很多公司的选择。
《百年孤独》里有一句名言:“世界新生伊始,许多事物还没有名字,提到的时候尚需用手指指点点。”出了怪词,就一定是因为“世界新生伊始”,有些现象用旧词已经无法表述了。所以,IP、O2O、互联网+、互联网思维、互娱、生态化反、自媒体、社群电商、微商、魅力人格体,这些词之所以流行,不是因为有人在玩概念,而是新世界在召唤概念。只不过,刚开始的时候,人们只能用一些不那么准确的词来说明这些概念。
假人变成IP可以成名,真人不变IP反而没戏。
2015年,政策放开生二胎了。但是快要来到人间的,未必都是活人。
IP不是人类的创造物、想象物,它们本身就是真实的存在,人类仅仅是投喂它们的饲养员,甚至是奴仆罢了,它们很快就会有自己的独立意志。
这是一个人人都是学渣,人人也都是学霸的时代。
这个世界已经不再像一座金字塔——有高下之分,而且越高就越窄;这个世界已经是一盆仙人球,表面积越来越大,只要找出任何一个点,扎出表面,就都能成为一根傲然迎风的刺。
玩家在《魔兽世界》这个游戏里已经花去了593万年,这相当于人类这个物种演化至今的总时长。虽然这个世界的壮丽景色只存在于服务器中,但是它对真实世界的影响却已经远超外界的想象。
商业交易的入口一共有四个:流量、价格、人格和知识。
人类商业交易最核心的因素是“稀缺性”。稀缺性产生在哪里,哪里就将出现交易入口。比如,买到东西的方便性稀缺,于是“流量”就成了主要入口。消费者的支付能力稀缺,于是“价格”就成了主要入口。
互联网的出现,让交易变得简便易得。经济成长,即将在中国制造一个人类历史上最庞大的中产阶级。于是,IP就登场了。
你的报酬不是和你的劳动成正比,而是和你的劳动的不可替代性成正比。
IP登上商业舞台之后,人类将重回“万物有灵”的时代。在工业时代没有降临之前,我只从我信任的人那里买东西,豆腐得是村口豆腐西施家的,肉得是镇上张屠户的。几乎所有的产品,都是人格化的。
工业社会降临之后,它就像一个大烘干箱,把所有那些潮乎乎、湿哒哒、说不清道不明的人际关系全部烘干了。人和世界的关系,不再是人和人的关系,而变成了人和物、人和制度、人和机构的关系。一个城市里的人再也弄不清楚,到底是谁在给自己做豆腐杀猪了。原先紧密的社交关系,让位给了法律、契约、三令五申、执法大队来维护交易秩序。
在互联网时代,稀缺性又被重新定位,那个“万物有灵”的时代再次回来了。人和人的关系活泼泼地浮现出来,未来的一切交易又都将还原成“社交”的本来面目。
未来的一切交易都将是社交。谦让、讨好、合群,也有炫耀、攀比、歧视——人性的一切侧面都将在未来交易中呈现。
我们这一代创业者,面对两个时代性的机会:一个是互联网科技大爆发,一个是中国中产阶级的崛起。我们通常把后一个机会理解为简单的“消费升级”。但是我想说,商品不会简单地变贵,也不是简单地变好。所有的溢价都要有一个全新的理由。如果你不理解IP,不自己成长为IP,不拥有一些IP,也不会利用这些IP,那么你就会和这一拨机会擦肩而过。
数据比你更了解你老婆,甚至比你更了解自己。只要拥有交易大数据和处理数据的能力,就能够成为金融帝国,成为更高维度的银行。未来只会有一种银行,那就是数据银行。
所谓“路”,就是要成为中国的商业基础设施。如果将来你想做一家公司,你所需要的一切都可以在阿里巴巴的商业生态系统中找到,它会向你提供所有的服务。
所谓“车”,就是要制造未来在这个基础设施上卖得最好、挣钱最多的商品。
阿里巴巴本质上是一家扩大数据价值的公司。大数据和云计算将成为未来最重要的基础设施。回顾阿里巴巴过去两年的扩张路线图,我们会发现,阿里巴巴的所有收购行为都可以被视为在补全阿里巴巴持有数据的行为。
一种新的基础设施,成就新一代的冒险家。环境和物种,总是在协同进化。有的时候,不是你做错了什么,只是你老了。所谓老了,在商业上的具体表现就是:新一代基础设施,你已经不会用了。
所谓健康,就是你忘掉身体的时候;所谓生病,就是你想起来身体某个部分的时候。微信已经成为当代中国人日常生活中的默认存在。它一点也不怕你忘了它,它已经成为我们身体的一部分。
微信的本质是每个人在移动互联网这个虚拟世界的ID。微信上,有你的社交网络,有你的银行卡信息,有你的身份证号码,有你的收货地址,有你的出行记录,有你锻炼身体的记录,有你打游戏的记录……来去于真实世界和虚拟世界的“传送门”,就是微信。
微信不是用来颠覆的,和阿里巴巴的大数据一样,它是基础设施,是供我们使用的。
在互联网时代,世界是围绕人重新组织起来的,阿里是让世界更高效地来到人面前,腾讯是让人更高效地得到整个世界。你以为这两家公司是在竞争吗?其实它们是在从南坡和北坡同时攀登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商业喜马拉雅。
这个时代的每一个创业者都值得尊重。
雷军会输吗?我觉得不会。武侠小说里有一句经典的话:“勤奋的男人和爱笑的女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田溯宁说:“手机就是这个时代的汽车。手机行业集合了这个时代顶尖科技大脑、一流制造工厂和完备产业链。”从这个角度看,小米就是这个时代中国的福特公司。
小米的本质是硬件软件化。1.不靠硬件赚钱;2.用低价拿到更多用户;3.通过卖其他服务赚钱。
人类商业史是一个“点”和“线”反复叠加、层累出来的结构。连线的机会一旦成熟,就会造就新的基础设施,新的基础设施再去成就新的产业类型。
商业模式无非两种:“拦路抢劫”和“坐地分赃”。
所谓“拦路抢劫”,就是连线,他们造桥、修路、织网、设卡、收税;
所谓“坐地分赃”,就是造点,他们进货、加工、溢价、卖出、盈利。
2016年,新的机会窗口是做“点”。
2015年春节刚过完,我私下有过一个判断:如果现在做O2O创业还没有拿到A轮投资,就不要再走这条路了,机会窗口已经关闭了。
一代技术只催生一代的连线方式,一旦形成网络效应,后来者就再难进入,时间窗口极短。每个时代的连线机会都是稀缺的,而网络效应又会不断地喂大那些已经成功连线的公司。即使技术进步,也不足以马上改变这个局面。
OTT——OVERTHETOP,这是一个梦魇般的词汇,压在所有互联网产业的头上。你们都没做错,只是失去了机会。哪怕你是一时之俊杰,也未必穿得过这堵时代之墙。微软错过了门户,雅虎错过了搜索,谷歌错过了社交网络。一代有一代之体,盛唐不再,李杜故去,只能换了低吟浅唱。
包括互联网在内,所有的连线型生意,巴菲特都看不上,因为它们不是时间的朋友。那巴菲特所谓的价值投资是什么呢?是“点”——那些能在时间的流逝中长期稳定增长的生意,比如可口可乐。
我这里说的“点”,比巴菲特更进一步,是指那些利用到了最新的基础设施,改变了产业原先的成本结构,打开了全新的交易入口的商品或者服务。
有一个现象叫“房间里的大象”,就是说一个事物明明不可忽视地存在,人人也都看得到,但我们就是忽视了它。“苹果”就是一头房间里的大象。它是全球市值最大的公司,然而它却站在了所有近年来我们笃信的商业规则的对立面。
苹果作为一个现象,至少在拷问我们以下两个问题:
1.一定要不惜代价追求市场份额吗?
2.一定要找到产品之外的盈利方式吗?
苹果不相信羊毛出在猪身上,然后让狗去死。是羊,就应该产羊毛;羊毛有价值,就应该卖钱。这确实指出了另一条道路:
1.把注意力放在自己擅长的“货”,也就是网络中的“点”上;
2.追求当下的利润,而不是未来的某个“连线型”的设想;
3.这条路一旦走通,“连线”的可能性反而打开了。越是深入“网络时代”,越是要成就那些“单点突破”的打法。
在中国,也许最像“苹果”的,恰恰不是那些口口声声要追随或者颠覆苹果的公司,而是陶华碧的“老干妈”辣酱。
互联网浪潮,并不是裹挟并试图替代一切,它只是在重构基础设施。至于在基础设施上运行的那些“点”、“货”和“服务”,只需要观察到基础设施带来的新机会,然后善于利用就可以了。一边利用,一边自我进化,所谓的“转型”其实就是这么回事。
我特别不希望大家把所谓的“点”的策略理解为抱残守缺。事实上,只有那些利用到了最新的基础设施,改变了产业原先的成本结构,打开了全新的交易入口的商品或者服务,才是我们所说的“点”。
2015年,中国商业的基础设施正在发生质的变化,而且还将继续变化下去,所以要学会和资本共舞,学会撕开“新人格”这个交易入口,学会利用大数据。我们这一代创业者,至少在2016年这个独特的历史瞬间,只需要把自己的羊赶到这片新的草地上,然后猛薅羊毛。
怎么做好一个“点”?
1.做一件有价值的事,要咬牙坚持,持续改善,然后等待时间的回报;
2.得对自己狠一点。这是造就一个IP的笨办法,但是真的人人都能做到。
人类的知识积累是一个典型的层累结构。在商业方面也是如此。每一代的伟大公司,都建立在上一代经济的基础之上。上一代的伟大公司用自己的成就铺设了下一代商业的基础设施。当电力系统成为基础设施之后,就有了家用电器行业的繁荣。铁路成为基础设施之后,石油公司、钢铁公司就开始繁荣起来。
世界上至少有两种游戏,一种是有限游戏,一种是无限游戏。有限游戏以游戏结束为目的,比的是谁能赢。商业是一个典型的无限游戏模式。无限游戏的核心目标是让游戏本身继续下去,卷入的资源越多,参与的人数就越多。
中国是一个“行军国家”,而西方发达世界是“宿营国家”。我们每一个人都还没有抵达自己心目中的理想之地,所以我们每天都在夺路狂奔,我们疑惑此地是不是久驻之地,明天是不是就要拔营起寨。在当今的中国,无论是高官还是平民,无论是巨商还是学子,都是如此。
在硅谷,怎么判断哪里是富人区?窍门儿是看街上有没有路灯。没有路灯的才是富人区,因为人们心里有安全感。穷人区则正好相反,因为人人心中没有安全感,所以才需要路灯。
此时的中国,有路灯,而且灯火通明。“穷人区”恰恰是一个飞速发展的城市最有活力的地方。干活的人浑身是劲儿,不眠不休。每个人都焦躁不安,但又充满希望。大家虽需要彼此壮胆,但也敢于诉诸行动。
我们这一代中国人,尤其是中国的创业者们,不需要假装成不需要路灯的富人。我们就是内心不安,就是需要路灯,就是需要结伴而行,彼此壮胆。正因为如此,才有了罗辑思维的跨年演讲。
什么时候,大家不再需要在新年之夜听一个胖子聊什么创业、商业、环境变迁了,那么这个国家也就抵达了“宿营之地”。在此期间,我希望可以尽心竭力陪伴大家20年,更希望,也只需要我陪伴20年。
本场演讲,从头至尾贯穿了一个思路——用生物学的“演化论”来透视商业现象。
说到生物学,人类是一个另类,自然选择的剪刀再也没有用了。人类文明不允许残忍地淘汰失败者。性选择好像也没用了,就算长得丑,但我们可以掏出房产证说服丈母娘。
那人类还怎么进步?好在我们除了自己身上的这个生殖器,还有另外三个生殖器:思想、技术和资本。
其中,思想繁殖得最快,让每一个人都不同于他人。只要我们在思考、感知和交流,我们的大脑就在不断交合、怀孕和生娃。每一个勾搭的眼神,每一个听懂的字句,每一纸翻过去的书页,每一次登台和退场,每一次交头接耳、神交默会,都在让你成为另一个迥然不同的物种。
大脑是我们最强悍的性器官。那些没有参与这次思想交合的人,无时无刻不在和我们分手揖别,从此即使相濡以沫,也不再是同类。就像你听完这次演讲,无论好还是不好,你有没有收获,你都已经是不同的人。
观察2015年的中国商业,我恳请大家调用三个新的概念:进托邦、了不起的不对称和复利。一旦在我们的认知中代入了时间这个维度,你就会发现,时间的每一点流逝,都会带来环境的巨大变迁。
我们关心发生在2015年的事,就像看大陆板块的碰撞和疏离。对于一个新入场或者要入场的人来说,我们关心的不是八卦和戏剧,而是哪里即将隆起?哪里即将沉陷?新的平原将被哪些河流冲刷出来?哪里会演化成沼泽和荒原?
2015年的热闹现象,再来浓缩归纳一下:
第一,新物种。
资本已经是这个市场上的新的存在。它们甚至已经不满足于在幕后,开始登堂入室,狂蜂浪蝶;它们和创业者的交合,一定会产生一系列像乐视这样的新物种。无论喜不喜欢,我们都必须学会与其共处一室,甚至欢喜协作。
第二,新入口。
新来的玩家还有一堆新的“魅力人格体”,他们不仅崛起得迅速,占尽了这个时代传播便捷的便宜,而且从远期来看,他们还将是新一代商业的入口。
第三,新土壤。
脚下的大地正在崩解和重组,商业的首要土壤再也不是城市和工厂,而是数据和计算。玩家变了,规则变了,战场也变了。
势者继续生存,逆势者则必然凋零。
人类文明史的每一次巨大进展,都伴随着类似的过程:
首先,新的因素卷入进来。
和植物合作,于是有了农业;
和动物合作,于是有了畜牧业;
和死去的植物合作,于是有了蒸汽机时代;
和死去的动物合作,于是有了内燃机时代。
每当怪物出现的时候,就是有大事要发生的时候。
其次,新的连接入口成为发动机。
比如,“蒸汽机”把死去的植物和活着的人类连接了起来,蒸汽机就是那个时代的“路由器”。
最后,新的基础设施,呼唤新的“入住者”。
“时间”是我们这个时代最重要的关键词。
在时间面前,任何人,任何公司,任何造物都不再强大,我们都被还原为一个生命。
在时间面前,会有几条铁律浮现出来:
1.必须尊重未来。
一个优秀的生命,除了时间,不会受困于任何壁垒,它将捕捉一切机遇,利用一切环境,善于和一切新物种联手,勇于踏上一切有利生存的道路。
2.必须尊重过去。
正如福克纳所说:“过去永远也不会死去,过去甚至都不会过去。”
3.必须尊重速度。
资本在催生新的资源整合方式,技术在孕育新的产业类型,思想在把人群不断地分化成全新的物种。
4.必须尊重真诚。
在时间面前,一切无所遁形。
没有任何道路可以通向真诚,真诚本身就是道路。
谨以这句话,献给我和你的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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