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是我在农村老家玩得最好的发小,也是我的兄弟。年少的我们总是无忧无虑,只知道贪玩,小五就住我家东院,那时只要听见院子里吆喝一声,我们就象脱缰的小马驹满外面野了去。
小五家上两辈都是读书人 ,祖父曾在外面给公家办事,后不知什么原因举家回农村老家成为了种田的农民,既便这样,他家家底还是在我们院子里算得上是比较殷实的。小五的母亲早年听说有点心脏病做不得农活,一直在家里干些家务事,但她特别贤惠,钱物看得很轻,院子里只要那家有困难找她,她便会想法周济一些。小五家住在东院,我那时最喜欢往东院跑。
八十年代后,农村田地已经分田到户,土地政策的开放提高了农民生产的积极性,村子里的壮劳力白天几乎都在田间地头里忙,那有闲功夫料理我们这些野孩子。周末喊起小五再邀上几位小伙伴一玩就是半天,高兴时常忘了吃饭,等小五母亲找过来时我们这才感到饥肠漉漉,回院子,欲往家跑,总被小五母亲叫住回她家同小五一起吃,她知道我爸妈农事忙,我这时回家爸妈早吃完饭又扛着农具去田里去了,留在锅中的饭菜早就凉了,小五母亲就是这种菩萨心,很怜爱我们小孩子的。九十年代后,小五南下广东,我留在家中教书,自此后见面机会少了许多,后小五在那边买房置车了,将老母亲接过去了,我们更难谋面了。
今日里老弟来电说他外甥结婚在城内摆酒,他昨日回零陵了,今下午到蒋家大院拿蜂蜜,叫我等他。蜂蜜我早已摇好,淀置在蜜桶里,小五回到大院子,我陪他满院子走了一圈,感慨院子还是老样,我说等我们兄弟发了财再好好地修缮下。
我们配合着装好蜜,小五要我装四十斤,我问他怎么要那么多,小五说上次他母亲回家时我送了些给老人家,她吃了,感觉很好,外面难买到好的,他母亲还夸我能干。知道小五是拿回去给老母亲的,我少收了他一些钱,他却不允,说我再不收好他就不买了,我拿他没办法。小五家住在东院,我那时最喜欢往东院跑。 谈其母亲,他心中流露出全是孝顺,前些年他父亲在世时,两个老人不愿远走他乡去他那儿,但是他那时放心,因为两位老人俱在,相互有了个照应。现在父亲已去了,将母亲一个人接他那里,刚开始去老人家不习惯,老是吵着要回,现在虽然习惯了些,老人家还是想念着大院子,故土难离呀!他说,他母亲生活简单,早上煮上稀饭,喜欢放点蜂蜜。前些日秋意渐浓,老人感染秋凉,身体不太舒服,看了医生,打了针,吃了些蜂蜜也就好了。
知他母亲近好,我便悉怀了许多,小五拿了蜂蜜说要走,我一定要他吃晚饭再走,他说南方那边厂里事多,耽误不了的,晚上要赶回,我便不好再留他,只是叮嘱他开慢些。望着开走的小车,我想:落叶终究要归根的。
我感动小五对母亲的孝顺,所以我把小五一直当作我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