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年14: 谨以此文献给与我风雨兼程二十七载的那个人(一)

     大年初六,向来是佳偶天成的好日子。我亲爱的妹妹,也在今天喜结良缘。与她一奶同胞,风雨同舟二十七载,满满的情怀。

图片发自简书App

    1990年3月2日晴

     夜半,一声啼哭彻底瓦解了我独生女的身份,也宣告了我在家中“霸主”地位不复存在。清晨,愣楞的我被爷爷带到妈妈床边。除了疲惫的妈妈,旁边还有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团,往深里看,里面是一张皱巴巴的小脸,咪咪的小眼睛、忽张忽和的鼻翼、嘟囔着的小嘴。妈妈说:婧,这是你妹妹!

     1991年

     妹妹一岁,我小学一年级。

    喜欢捏她肉嘟嘟的小手、喜欢听她嘎嘎的笑声、喜欢摸她被冻裂了的小脸;但,也讨厌她半夜里不知所谓的哭声,讨厌她无缘无故地歇斯底里,更讨厌她不分场合、地点地拉屎拉尿。然而,这些都阻挡不了我无限地亲近她。甚至,我会很主动地捏着鼻子、两根手指夹着沾有妹妹金灿灿杰作的布条,到脸盆里漂洗,嘴里还只直哼歌:党是太阳我是花。。。(爸爸因此说我非常具有劳动人民不怕脏的潜质)

    还有就是妹妹的燕牌奶粉,香香的,甜甜的,入口即溶,温馨的奶香瞬间沁入心脾。当我终于有机会给妹妹泡奶的时候,奶粉消耗异常神速。爸妈还直惊叹我家老二惊人的食量。

    1992年

     妹妹两岁,我小学二年级

     学会爬、学会坐、学会站、学会走之后,妹妹还学会一看到抱着西瓜的爸爸就哈哈哈大笑。妈妈因此断定,这丫头不仅喜欢吃,性格更是十分之坦率。为了给这家伙取名,爸爸和他的“狐朋狗友”们是大费周章,一点也不亚于政协会议。只是,千回百转之后,还是取了一个当时时髦、现在使用率却非常高的名字——婷婷。这也导致妹妹坚信自己的不顺与名字有关,前几天还嚷着要改名,让我在网上给她算上一卦。

     另外,这丫头的“哭功”功力深厚,所向披靡。有事没事总喜欢扯开嗓门吼吼,作息时间又日夜颠倒,嘹亮的嗓音像鸣笛一样连绵不断且无规律,吵得街坊邻居不得安宁。妈妈因为白天疲于工作着实厌倦抱哄那一套,倒是平时当老爷似的爸爸,每晚半夜起床,抱着这家伙又是哄又是拍的想尽办法,尝试过在镜子面前照、用录音机录再回放等等等等招数,迄今家里还保持着这些“丰功伟绩”。

     当然,哭也不是什么时候都用不上。暑假里,闲赋在家的爸爸除了监督我的学习,还全权承担照看妹妹职责。每每午睡时,我捏捏妹妹的鼻子、抓抓她的小屁股,然后就可以听到她那嘹亮而清脆的“歌”声。爸爸午睡大过天,于是很快我被赦免,可以趁机照看的名义,带着妹妹到处晃悠晃悠~~~~嘻嘻,千万不能被那家伙知道我的“恶”行。

       1994年

       妹妹四岁,我小学四年级。

     日渐长大的妹妹可以用三个字形容:高、壮、霸。小小年纪,个头都接近年长她4岁的表姐了;力气更是力大无比,邻家年长几岁的小男孩根本就不如她,每次双方“战火冲突”,哭的总是对方。

     妹妹最尊敬最孝顺最珍爱的人就是奶奶,她不允许任何人和奶奶发生冲突(除了她自己),也不允许任何人在背后说奶奶的坏话。她经常会用她自以为举世无双的拳头向我示威,如果再顶嘴,就饶不了我。由于我向来的养尊处优和妹妹作为老幺的娇生惯养,两个人经常火星撞地球,水火不相容。那段时间是我姐俩矛盾的最高点,情意的最低点。

     妈妈常说我家老大老二差别太大。小时候,如果爸妈要动用家法,我一般只是静静等待,心想反正逃不掉;然而,妹妹呢,一溜烟像个球一样以百米冲刺速度向姑姑家滚去。这也日益造就了我的顺从乖巧,妹妹的耿直爽快,以及她在运动场上飒爽的英姿。

      1996年

      妹妹六岁,我小学六年级。

    从幼儿园“光荣”毕业后,为了这“劣迹斑斑”的家伙不至于“流落市井”,妹妹被爸爸带到自己班级上“预科班”。横行霸道惯了的妹妹照样天不怕、地不怕,把教室当自家菜园地一样自由出入,上课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爸爸呢一向把妹妹捧上天,听之任之,妹妹也就日益“嚣张跋扈”了。直至某天被班级某男生教唆把另一男生的脸抓破,妹妹才被爸爸“就地正法”,事后也就稍微收敛了一些。

      虽然调皮,但当年的妹妹也让我们看到些许“神童”的影子,也让我深深地自卑了一段时间。大字不识几个的妹妹竟能把一年级语文课本整本背下来,爸爸妈妈着实惊讶,心想家里谁也没有这么高的智商可以遗传啊!至于怎么背的,事后才了解到原来小学生都极喜欢集体朗读课文,妹妹也跟着读,跟着跟着就会背了。当然,这已经不得了了。只是,这家伙没有把这种天赋用在学习上,仅仅只是用在学唱歌上,这是后话了。

      1998年

      妹妹小学二年级,我初中二年级。

     小学时期爸爸对我管教极严,假期一般都在阁楼度过。熬到上初中,我突然有一种脱离苦海的感觉,然后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情等着看看妹妹的好“戏”。但爸爸对妹妹异常宠爱。不仅没有实施“软禁”政策,反而到处带着晃悠。父女俩也“臭味相投”,抓螃蟹、捉泥鳅、逮青蛙。。。。。节目异常丰富,羡煞旁人。

     由于爸爸无限的宠爱,妹妹对爸爸也始终保持敬仰、忠实之心。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成为爸爸安放在我身边的间谍。我很喜欢看书,什么书都看,尤其喜欢躺在床上看。而这是爸妈严厉禁止我做的十大事件之一。我呢,又着实戒不掉,屡屡再犯。于是,小家伙每天早上都会跑到爸爸的房间,以邀功请赏的姿势和得意忘形的语气,大叫:“爸爸,爸爸,姐姐又躺在床上看书了。”恨不得狠狠地掐她一把。不过,这也使妹妹在无意中形成“看书的孩子不是好孩子”的观念,也为她日后厌恶学习埋下了伏笔。

     1999年

     妹妹小学三年级,我初中三年级。

    这一年之所以重要,不仅因为我要中考,更因为这一年妹妹拿了“学习积极分子”。一时间,爸爸把妹妹捧得“天上有、地下无”,妹妹在家更是称王称霸。姑姑家的表弟表妹与我们姐俩向来亲密无间,儿时更是常常睡在一张床上,真正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情意比亲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再怎么亲密也难免争吵。而导致我们四个决斗很大原因都是争电视节目看。

    大凡,我不屑与这帮家伙作斗争,大姐嘛,始终要保持一定的风范。然而,老虎不怕威,当我是“hello kitty”。那时正播《还珠格格》,我和表妹都十分热衷。但是,妹妹要看《樱桃小丸子》,表弟要看《海尔兄弟》。虽然我手中握有遥控器,但是表弟直接到电视机旁,把感应器遮住,手动调解频道。表妹正在兴头上,哪容得了这么折腾,于是直接威胁要把电源拔掉。妹妹就更神奇了,直接用杆子指着电闸总开关,以狼牙山五壮士的气势,大吼一声:统统给我放手,赶快调到小丸子,否则我把总开关关了。气焰十分之嚣张。

     我实在气不过,直接把她拉拉过来,抓起来就是一段痛打。那边,表弟表妹也打起来了。这个强壮的家伙没那么轻松对付,一幅坚贞不屈的架势,然而到底相差六岁,最后还是屈服。战争结束,家里已是杯盘狼藉。结果是,我和表妹被判“软禁”,理由是身为家中长女,没有做好表率的作用,反而煽风点火、严重破坏了家庭的团结和稳定。至此,两个小家伙更是患难见真情,从此走向“志同道合”之路。

      2002年

      妹妹小学五年级,我高中二年级。

     在此之前,我和妹妹一直处于剑拔弩张的状态。妹妹极“爱”钱,是我们家公认的“葛朗台”,并且从来都是对内不对外,为了谋取“不义之财”,这家伙是不择手段。伴婷如伴虎,作为朝夕相处的姐姐,我是深受其害。比如,她会拿我的信件、日记威胁我,不把你的某支笔或某本书给我,我就把这个给大家看;再比如,她会把我带到学校里的东西藏起来,然后让我出钱去买。。。。。如此等等“卑鄙”手段在我身上屡试不爽。然而,也只有我自己知道,之所以这么容忍的原因,并不完全是息事宁人,也有宠溺的情感在里面。

      妹妹极不爱学习。暑假的时候,爸爸责令我辅导妹妹的学习。可是,给不爱学习、又霸道、又欺侮我惯了的人辅导简直可以称作我人生之大不幸,只有天晓得我有多么地痛苦。爸爸前脚出门,妹妹就开始支起她的二郎腿,悠哉游哉。而我呢,在旁边苦口婆心地“求”着,乖,姐姐求求你了,就请你瞄一眼吧!!!要不,给你五块钱,你稍微地看点会书?!这哪是在辅导,简直是在伺候地主婆。

      不过,妹妹也没那么冷血。改变我之前看法的是妹妹的周记,说某天我到爸爸学校去,她在窗户看到我,和我打招呼,非常希望我能在学校过夜,可是我很快就回自己学校了(高中住校),她很伤心。这时,我才明白,到底血浓于水,姐妹情谊比天大。

     2003年

    妹妹小学毕业,上初中;我高中毕业,上大学。

    03年于我而言,非常重要,因为进入了一个新的人生阶段;03年与我们姐妹而言,也非常重要,因为开创了和平共处、亲密无间的崭新局面。就像书中所说,距离产生美。来温州之后,思乡情结异常严重。每每周末,都在煲电话汤。妹妹也无事三分热,经常电话骚扰一下我。(记得这丫头慎重其事、情深义重地给我寄了一张“S.H.E”的卡片,结果,差点被大家笑掉牙。不过,我还是狠狠地被感动了一下。)

     大学之后,我的个人财政日渐宽裕,加上奖学金等等,出手十分“阔绰”。姐俩一起逛街的机会多了,聊天的机会也多了。对于妹妹,我向来宽容多余埋怨,宠溺多余挑剔,对妹妹的要求嘴上拒绝,内心却是想尽办法满足,妹妹也深谙此道。正因为如此,我的电子词典、mp3、照相机,甚至于零零碎碎的小玩意也就日益被妹妹收入囊中。

      妹妹向来崇拜爸爸,对爸爸的观点万分支持并将其意见贯彻到底。然而,到了叛逆期,这丫头也变得越来越古怪,虽然一如既往地“横行霸道”,但心思却变得十分细腻敏感;虽然依旧不改“欺侮”我的本性,但对我却多了信赖和认可,对我的言行深信不疑,任何大事小事都需要我的观点支持,加上本人也确实能说会道,妹妹更是听得云里雾里,对我的某些举止佩服地一塌糊涂。她对我也是深信不疑,什么事对父母隐瞒对我确实无话不说,大到与老师关系不好需要我协调,而事实上在这方面我也确实无师自通,处理能力异常强悍(为以后做家长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小到班级某个男生喜欢他,她又如何欣赏某个男生等等等等。她不像我天天写日记。她不用写日记,因为我就是她的日记本。好的事情和我分享,难过的事情我为她分忧,需要宣泄的事情向我倾诉,需要保密的事情我为她守口如瓶。

     妹妹很耿直、很爽快,更重要的,她是彻彻底底、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老实人。什么事都不会拐弯抹角。要么爽快到底,要么鱼死网破。因此也吃了不少亏,特别是在与我的问题上,表面上看,是她天天在挑衅我、欺侮我,事实上,却是我在主宰她、操控她(当然这是她要求的)。所以给大家形成的感觉是,我家老大特斯文,老二特别霸道。甚至连奶奶也经常说:婷啊,你不要欺侮姐姐,再这么欺侮她,她就在温州不回来了。她也不狡辩,直会硬硬地回一句,我就欺侮她怎么了?至此,霸道形象已经完全定格。

(2007,2010,2012,2013,2016故事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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