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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晰地记得,去年七月末的某夜,在楼上自己的房间里,对着堆积的十几本专业课书和一大堆笔记发呆。那一晚,空调温度开得很低,可我却烦躁的很。那一晚,又是失眠。
而在那几天里,脑海里经常浮现的是要不要放弃这个念头。要说一点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尽管在每次思想斗争过后,都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直到某个闷热的午后,我从趴在桌子上的午休中醒来,晃着沉重的脑袋在那发呆游离时,突然怀疑地问自己:我是真的热爱文学吗?
我只记得自己一下子清醒过来,却也顿时语塞了。周围悄然无声,只有窗外的蝉鸣尖锐地刺激着耳膜,以及自己缓重的呼吸声。
我也清楚地记得刚开始准备考研的时候,我的老师问我准备考什么专业,我直截了当且颇感自豪地回答——文学。尽管老师告诉我文学的国家线是考研所有专业中分数最高的,并且需要学习的内容比较多,但是我依然肯定地说自己只读文学这个专业,否则就不会选择考研了。
我说:“老师,我不撞南墙不回头”。老师说:“我看你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尽管我知道老师是以过来人的角度给我建议和帮助,但我依旧坚定,并满怀信心做好了走进文学世界的准备。
可是在那个午后,我第一次对当初坚定以为文学是自己所热爱的专业而产生质疑,尽管我用力在看在学。可我能感觉到,心态悄然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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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自己并非一开始就对文学如此执着如此热爱的。最开始的时候,自己只是因为喜欢看书,像小说、散文、诗歌等,并且偶尔写一写不痛不痒的青涩的语句。那时的自己仅仅把喜欢文学等同于看书,以为文学就是看看书,发表发表自己的看法和意见,写一写东西等很有诗意的活动,但事实上,那个阶段的自己对文学的认识是非常浅薄的。
等到专升本以后,因为专科和本科的专业都不是文学,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认识的加深、心智的不断成熟,自己一方面对读书的热情依旧不减当年,另一方面,想透过作品了解其背后更深层次的一些东西,系统地深入地学习一下文学的想法也越来越强烈。于是,考研就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文学。
尽管心里已经知道文学这一学科内容和知识的广博,但等真正系统地接触文学之后,要学的要看的东西还是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期。我所选专业是中国现当代文学,但要学习的不仅仅只是现当代文学,还包括中国古代文学、外国文学、文学理论、文字学、文学评论与写作等这些内容。外加一些辅助阅读的书籍,二十本左右。根据学姐告诉我的这些信息,第一次打破我对文学的美好想象。
任何一门学科都有其理论作为支持。文学也不例外,而且文学的理论也可以很深奥,很难,常常让自己难以理解。在太过想当然之后,在认清现实和深入学习之后,虽然没有放弃,仍旧满怀热情去学习。但是,面对太多要看的书和晦涩的理论,偶尔学累或学不进去的时候,就会闪现出迷茫和无措的思绪,直到真正面对自己,问出那个以为不容置疑的问题:“我是真的热爱文学吗?”
事实上,问出这个问题时,尽管很茫然,但并没有觉得失望,也没有觉得自己曾引以为傲的热爱在现实面前如此不堪一击,觉得可笑。相反,这恰好是一个契机,一个审视自己,辨析当下,再决定如何向前走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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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的自己才慢慢领悟到,原来,热爱并不是一锤定音的事,也不是不容置疑的事。在找寻自己热爱之事、物的过程中,反而是需要经过反复推敲、质疑和磨练的。
只有在褪去了惹人心动的华丽外表和耗尽了最浅层的新鲜感之后,把最简单也最深厚的本质铺展在面前,才能更让自己了解真相,进而了解自己是否真的热爱。
就像一棵生长的树一般,春夏秋冬随着四季的变幻而变化。春夏葱郁、秋冬枯败。适逢恰当时节还需砍掉多余的枝桠,只留住主干。春夏使其生机烂漫,尽显活力;秋冬使其枝叶落尽,光秃萧瑟。但尽显本质。
一棵树想要成为一棵树,在热情绽放自我生命绚烂的同时,就必定承受那并不丢人的孤独萧索。同样,热爱一件事或物,不只是接受它带给自己或吸引旁人所带来的光鲜一的面。除却这些,还有它的深邃、厚重、曲折以及所带来的煎熬与苦痛。
而恰恰是后者,才是让自己不断成长和富足的养料所在,真正让自己成为自己的必由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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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爱不等于喜欢,它比喜欢更甚。
在电视剧《陈情令》中爆红的新晋演员肖战,在谈到自己做事时的态度说到:“只有你真正热爱一件事情,你才能把它做好。就是你发自内心的想去做这件事情,这就是无尽的动力,比任何鸡血,任何马达都好用,它就是一个无穷无尽的能量。你在热爱这件事情,你做的这件事情,是你真正发自内心想去做的,这就是一个永恒的一个动力,推使自己去做。”
有的时候,当我们在做一件事时,可能最开始的时候满腔热情,但过些时日,不知不觉间就半途放弃或干脆就不想做了,觉得索然无味,失去兴致了。
这些可能都不是热爱,热爱应是孜孜不倦的向更深处探索,更愿意乐此不疲地为之付出、努力、坚定执着。
因为,热爱是一种永恒,而非浅尝辄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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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自己过去的这一年,在经历自我肯定与质疑,尝过煎熬与苦累以及体会到整个过程的负重之后,仍旧对文学保持一种贪恋的渴望。直到现在,不觉遗憾,哪怕考得不尽人意,亦不曾后悔。
那个夏天的让我瞬间清醒的质疑早已过去。然而,它并没有将我彻底击败,而是让我在经历迷茫后的重新确定,继而成为我考研路途中不竭的动力。我知道,这一切,是源于热爱,是真挚、热忱、朴实的热爱。
我们总说,知己难寻。其实,热爱也很难寻。在如今社会层出不穷的诱惑与新鲜之间,我们不知不觉就会被一个接一个的短暂欢愉与好感所围绕。有人行走一生,都突围不了这太同质化的欢愉与好感,从而了解自己真正热爱的是什么,有人沉醉其中,亦不问自己何为热爱。
热爱是孤独的,它非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同享共庆。它需要不断地寻找,需要经历苦行僧般磨练,需要如剥丝抽茧、拨云见雾般撇开鲜艳与浮华,方见其本质,继而重新认识自己。可是,它也是让人幸福的,让我们在看见社会的复杂与深入世间的琐碎中,仍旧保持对生活的热望、感动与惊喜。
亲爱的我们,抽个空,停下来回头看一看吧,不要总忙着赶路。我们都还年轻,一定有属于自己真正的热爱之事、物等着我们去拥抱,去融入生命,如果轻易忽略或放弃寻找,实在是太可惜。
大胆的去试吧,去找吧。要知道,能拥有自己所热爱之事、物的人是真的很酷啊!
以上,与你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