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看到老友振泉兄在微信中说到早茶一事,言其每早仍然享受皮包水的乐趣,不觉兴起,想就此话题说开来。兴化人的早茶习俗,由来已久,始于何朝何代未作考据,故不敢胡说,但兴化人大都在孩提时期总有机会由大人带着上茶馆,在热气腾腾的环境中,体验着茶馆特有的喧闹,享受平时很少吃到的美食。在我小时的印象中,兴化的茶馆还是八仙桌长条櫈,几桌或十几桌在一个大堂里,有服务员提着茶铞子挨桌加茶,早茶是茶点面,讲究的向吆喝的小贩买几分钱五香花生米在手中碾去皮甪嘴一吹放在烫干丝里,兴化早茶的核心内容是茶头,茶头是用卜页切的细丝用滚水一烫,加腌制的生姜,再根据不同季节加烫过的药芹或青椒,用肉皮加佐料熬的囟汤酱油白糖麻油一拌,每人一碟,然后上点心,人少一个杂笼,人多再加两三个杂笼,杂笼就是几种不同的点心,有肉包儿烧糜(烧卖)扁豆角子(蒸饺)豆沙包儿菜包儿,还有一种烧糜叫龙虎斗,是半菜半米有肉丁子加些芝蒜,吃到嘴里油洒洒的满口生香,最后再来碗阳春面,兴化的阳春面很有特色的,不象外地加各式浇头,就是酱油虾籽胡椒粉子青蒜花儿,汤到是蛮讲究的,母鸡汤老鸭汤,差不多的也是骨头汤,面条在大汤锅里一滚,用搭罩子把面捞起甩干面汤再用清水过一下倒在汤碗里,根据汤的多少分出漂汤半汤干拌几种。老式兴化早茶为一茶一点一面之说,但也有年轻力壮胃口好的,先甩几个肉包子,再来一碗面,还要关照一下,宁可面球儿大的咯油不能少啊!吃得是心满意足满面红光。吃早茶是兴化人的一种传统,一种社交方式,若干年来,得以传承并发扬光大,已成为兴化的一张名片,在外地的兴化人,来过兴化的外地人,肯定是必有早茶内容的。这些年来,兴化茶馆是遍地开花,节假日仍是一座难求,不提前预约或大早占桌,那只能是先做看客,看得满嘴生水,等一桌散席再做食客了。现在的早茶,品种是多得繁了,我在上海云南路看到一家名气很大的饺子宴酒楼,饺子成宴,那兴化早茶是货真价实的席,花式冷盘,干丝有烫拌炝煮几种,各式点心,再加肉元粉丝馓子煮饼粘糟饼油煎饼,还有竽头籽山芋角老菱糖藕,这个季节少不了蟹黄包儿,蟹黄包儿呆大,这一套吃下来,中午是不想吃了。 由于吃的兴化早茶长大的,到外地总想弄个早茶吃吃,但一方水土一方人,像兴化的风味早茶外地并不多,广式早茶太腥太油,不大习惯,北京早茶完全不是一回事儿,老舍的茶馆把老北京茶馆味儿告诉你了,一壶高末花茶,几碟瓜子蜜饯糕饼,闲话趣闻,玩的是个讲究。扬州早茶,名气很大,富春包子,传名天下,但由于需求大,靠流水线式做的味道大不如前了。我记得应在八十年代出差扬州,住在兴化人常住的绿扬旅社,出门沿巷向西向北再向东弯进去有一家九如茶社,早茶是传统的扬州风味,干丝是豆干切成丝用清水养著,烫茶师傅抓一撮干丝放在盘子里,再放少许泡过的小开洋虾米,用另一个小盘压住干丝,茶铞子的热水浇烫,再用压的小盘子把干丝水挤去,加酱油白糖麻油酱生姜等佐料拌,和兴化的卤子拌的不同,爽口软熟,后再去找此店,已找不到了。扬州吃早茶的最好去处当数冶春,沿河草榭,倚窗品茗,遥看御码头,发发思古之幽情,到也能入画。还记得当年和绍青陈波在夫子廟吃早茶,住在魁光阁旁沿秦淮河石凳上,一小碟干丝,两个鸭油酥饼,竟也是另一光景,但时值早春,寒意未消,故未曾尽兴,匆匆即去了。 是兴化人总好这一口,几个老友或一亲朋或外来宾客,相约吃个早茶,吃的是一个程式,享受的是一个氛围,领略的是一种情怀,满足的是一个过程,从大呼小喊到细语交谈,从高谈阔论到问侯关怀,这就是不悟个中真谛就不能解个中趣味的皮包水。 昭阳散人文奇记于潇潇秋夜。
说说兴化早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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