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旧指阴历年底。旧时商业往来,年底必须结清欠账,欠债的人过年之难,犹如过关,故称。
大年三十,早上4:30。天漆黑一片,整个村庄还在沉睡。
鲁西县月河乡罗家庄村南的一所院落里,传出一连串的咳嗽声。罗大年从床上坐起来,披上夹袄,摸索着找到床头的电灯拉绳。随着“咔啪!”一声,房梁上垂下的12瓦的节能灯发出亮白的光。罗大年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又打开昨天乡集上刚买的“小太阳”电暖扇。今年冬天格外的冷,上边又不让烧煤,这个冬天实在难熬啊!
对着“小太阳”烤了一会儿,罗大年开始穿上女儿给自己新买的棉衣棉裤。“嗯!好多了!”他又搓了一下手。打开房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他打了个寒颤,脖子往棉衣领子里缩了缩。“怎么这么大雾?”他走到院子里,过道里的那辆昌河面包车都看不太清了。
“顺子!该起来了,把车打着,热热车。”他走到堂屋西间门口,刚想捶门,顺子揉着眼打开了房门。“我定着表呢!”顺子看都没看他爹,嘟囔了一声。“你先热热车,我去村里喊人!”罗大年边说边往院门那边走。“不用喊,昨儿个黑下不是都说好了吗?今儿个早起五点出发!”顺子用他爹一样的大嗓门冲他喊。“你别管了!今天去的人少了,怕是不中!昨天有几个喝的不少,别误事了。”说着话,罗大年已经走了出去。
“唉!弄个啥球事!大年三十也不安生。”顺子一边发牢骚一边打开车门。车里温度好像比外面还低。
把车打着火,顺子走到厨屋里,准备打点热水洗把脸。“洗脸水我给你打好了,不热不冷正好!”刚打开门,顺子就看到他娘正在灶台旁烧火,灶塘里的火苗映红了他娘饱经风霜的脸。“不是说不让你起来做饭吗?这么冷的天。”顺子走过去,就着火苗边烤手边说。“天冷,喝点热汤暖暖身子。再说,不是还有村里街坊吗?”他娘边说边用烧火棍捅了一下灶塘里的柴火,火星子噼噼啪啪四溅,火苗一下子窜出来老高。
顺子知道,这几年就数他娘不容易。顺子在城里上班,是公家人。按说大年三十单位已经放假,各家都在准备年货,没啥事了。可就在昨天下午,他爹一个电话把他喊了回来,只说是要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