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死党雨蒙疯玩了一天之后,回到宿舍,天已大黑。子爻拿出手机,不禁“呀”的一声,屏幕上显示未接电话6个,未读信息3条,这些来自同一个人----杜宇。
杜宇,子爻的老同学,两人认识至今已经将近十年,都自认为很了解对方。
“过两天去看你。” 09:18
“怎么,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了?” 11:10
“你干吗去了,这么长时间,没出什么事吧?赶紧回信息。” 22:01
子爻躺在床上,笑出了声音。
“你没事吧,疯子?”“疯子”是子爻在宿舍的另一个称呼。这个称呼也使得它在陌生人面前维持的淑女形象荡然无存。
“没什么,杜宇要过来看我。”
“你小心点,最好不要喜欢上他。”
瞬间,子爻的脑子里闪过杜宇说过的一句话“这辈子我都不会忘了她”,“她”是指他的初恋。
“小心点没错,这是经验,否则将来你会很痛苦。”雨蒙不久前和男朋友分手,那个男生和杜宇一样,走到哪儿都很受女生欢迎。
子爻不禁想起高考的第二天,她坐在回校的车上,盘算着下午的英语考试。不知什么时候,杜宇来到了车窗外,阳光洒在他身上,子爻看到他的额角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像有小精灵在跳动。他笑着冲子爻晃晃手里的矿泉水说:“诶,要不要喝点水啊?这是我剩的,留给你。”
后来,子爻上了大学,就在那一年子爻生日的时候,杜宇和同班的另外两个同学去外边吃了饺子,以示祝贺,不过这件事他从来没提过。
这就是杜宇,每当想起这些,子爻都禁不住嘴角上扬。
火车站,子爻笑着看着对面的杜宇,“怎么想起来看我?带的吃的呢?不是说不带就不要来了吗?”
“怎么这么多问题?是我重要还是吃的是重要啊!”杜宇在子爻面前挥舞着拳头。“怕以后没时间了,先过来看看你。”
没时间了?等等,什么意思?
子爻觉得身边的他既熟悉又陌生,说话依旧是大大咧咧,不计后果,只是对有些话,子爻会听的脸红,心跳加快,有时候也会很紧张,很在意什么。吃饭的时候杜宇会把香菜夹出来放在自己的碗里,因为以前子爻是不吃这些东西的。两天的时间,子爻过的很开心。
送杜宇离开的时候,候车大厅依旧是拥挤不堪。杜宇一遍遍催子爻回学校,子爻笑笑说:“你检票我再回去,怎么也得尽尽地主之谊把。”杜宇不再说什么,伸手温柔地拍拍子爻的头说:“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子爻觉得心脏好像漏了两拍,这好像是他俩之间第一次如此“亲密”接触。剩下的十几分钟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检票口每换一次列车,子爻就紧张一次。杜宇开始检票了,子爻跟在他身边随着人流向前移动。在进检票口的那一刹那,杜宇忽然转身塞到子爻手里一样东西,子爻还没来得及反应,杜宇已经消失在拥挤的人流里。
子爻看着照片里拥有阳光般笑容的杜宇,心忽然疼了一下,他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送自己一张照片,而且没有任何解释,要知道之前中学毕业的时候子爻想留个纪念,跟他软磨硬泡了好几天硬是没要出来。这次是怎么了?是什么预兆?
雨蒙打死都没有想到,他俩“这么长时间”连手都没牵过。是啊,虽然认识这么长时间,可毕竟是“同学”,牵手是需要理由的。
杜宇离开以后,依旧和以前一样 ,时不时地有电话和信息,只是关于照片的事,两人都没有提起过,子爻不敢问他害怕听到她不想听到的。
一次,一场雪后,气温骤降,子爻赖在被窝里不肯起床,这也是大学几年养成的习惯。这时,杜宇的电话打了过来,“生日快乐,哈哈。”
子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你脑子进水了啊?”这家伙不但随便给自己安了个生日,还笑得这么开心。
“外边的雪很大,你知道吗,记得认识你的第一年第一场雪刚好是你生日呢。”
“是吗,谢谢大哥记得这么清楚啊。”
“那怎么谢我啊?”
“嗯......那你说。”
“记得想我,因为我想你了。”
子爻记不得后来自己都说了什么,但他却发现,自己正慢慢陷进什么东西里......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
“你说我该不该告诉他?”子爻盯着上方的床板问。
上铺的雨蒙先是悠闲地翻了个身,之后“噌”一下坐起来说:“你现在对人家有意思,可没准儿早就错过人家的花期了!”“这么长时间你自己搞不懂自己啊!”“苏子爻,你怎么就这么反应迟钝呢。”
是啊,杜宇有了新女朋友,上次通电话的时候她就在杜宇身边,还问子爻是谁。从那以后,两个人的联系明显少了。有时杜宇的信息子爻也不回,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且心情烦躁。
看着子爻没有表情的脸,雨蒙的口气软了下来“亲爱的,如果你想告诉他,最好找个时间亲自过去一趟,这种事情还是面对面说比较好。可是你......到时候可别笑场啊,把人家吓着。”笑场倒不至于,可尴尬绝对难免,万一被人家当面拒绝,自己着老脸往哪放。子爻的脑中迅速划过N种方式,又被迅速否定。
国庆节,杜宇送女朋友回家来到B市,子爻倒B市办事情,于是俩人商量一起回家。到了当天,杜宇的电话无人接听,短信息也不回。子爻苦笑了一下,人家在陪女朋友,干吗要打扰人家。最后,子爻自己坐上了回家的班车,耳机里响着梁咏琪的《短发》“我已剪断我的发,剪断了牵挂.....”子爻闭上眼,子爻闭上眼忽然想起一句宋词“望人在天北”,子爻觉得脸上痒痒的,一摸全是泪。
“我不想一辈子这么痛苦,也不想一直这么委屈自己。”雨蒙看见子爻眼里坚定地目光。坐在电脑前,子爻耳边响起雨蒙的话“你是只想说出来让自己好受一点,还是想要一个结果?”“不管结果怎样,我已不想再让自己泡在没有结果的守望里。”
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刹那,子爻问自己“真的是这样吗?”
窗外又飘起了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