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学的时候,我推着车子经过那条大坝,又看到那个女孩,穿着乳白色的羽绒服,望着江面。
我把车子停到一旁,在她右侧一米左右的距离站定,也趴在栏杆上。
站了大概有五分钟,她一直保持着沉默。我也没刻意去观察她,不知道她是否发现了我。不过我却先说了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她所讲。
“拄着栏杆远眺的时候,只有最开始才会在意景色,远处近处的东西一扫过去,便很少看第二遍。大概是因为视野比较开阔,所以更容易把思绪和关注点放在自己身上,很容易就会开始想一些心事。”
“每个人的心事都不一样,每个人对自己倾注的感情也不尽相同,但是在开阔的视野面前都会化为平淡。我曾很多次注意到走在路上的人,或者在班级里听课的同学,他们不知为何忽地一下就笑了,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开心或是幸福的事,可远眺的时候不会。远眺的时候大多没有表情,那些远眺的时候还在微笑的,大概是还活在现实中,因为微笑是给别人看的。”
“最开始我看见你坐在石柱上,我以为你有什么想不开的,然后我不小心做了一些轻薄的事……”
“你没有什么想不开的,但或许有什么问题一直没有得到答案,因为几件心事很难做到几天想的出神还没有理清。当我亲自远眺的时候,我大都想的都是人情世故,想的都是别人,别人的选择都是出于什么心理,或是别人去做什么事是要得到什么。然后就总是凭空幻想,幻想一些想看却没看到的场景,脑补出来给自己看。”
“然后这些场景不知真假,总之最后会被我夸大,自己还深信不疑。直到我今天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一幕,才发现根本没有我想的那么色彩斑斓,很普通,普通地令人发指。就简简单单那么一下,一个人就烟消云散。”
我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奇怪的问题上,而她又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怎么能听懂我的意思。我一串子的自言自语,可能只是需要点安慰,就算得不到理解,哪怕倾听也好。
“抱歉抱歉,说了些匪夷所思的东西,我来这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然后顺带着道个歉,那天我有些神经质,你大概也能看出来,然后就是……”
我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好,毕竟是个陌生人,而且还是我一厢情愿地在旁边神神叨叨的,一些脱口而出的话说完了,便有点接不下去。我想起那个校草,校草那种人物该是怎么和陌生异性搭话的啊,没怎么见过。不过肯定是大大方方的,很顺畅很儒雅,再者就是很强的气势霸气侧漏。
“然后就是,我能知道你的名字么?”我从嘴角扯出一抹稍稍有些尴尬的微笑望着她,说道。
“长安。”
她还面朝着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