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常常是和江湖武林联系到一起的,表现这种故事的作家和导演们总是避不开用武功串联起一个个情节,而这些情节通常来说总与情义相关。
《鹿鼎记》里,韦小宝听评书长大,深信人生在世凭借的是一个“义”字,所以韦小宝可以帮康熙,也敬爱陈近南,可以为青木堂的兄弟们两肋插刀,这都是义气,只不过韦小宝的义来得任性,所以总显得孩子气,带着狡猾。但后来不管顾炎武等人相劝,烧船隐居,是因为他做了义气让他做的所有事,这个天下也已经再和他没关系了。
《天龙八部》里,萧峰怕是千年江湖最有义气的了,书里说萧峰是盖世大英雄,一辈子不负养父母,不负恩师,不负兄弟,不负丐帮,不负耶律,不负江湖,最后“教单于折箭”不负天下。这样子的义薄云天恐怕没人再可以超越,只不过他和韦小宝是不同的,他的义属于大侠客,而韦小宝是属于普通人的。
而在王家卫的《一代宗师》里,义气则变成了一股子传承劲,宫羽田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在他的口里,说出来就是江湖中的那股子精神,国家危难之际仍能坚守底线,这是那个时代的义。所以宫先生的徒弟马三投靠日本人之后被宫二小姐打败,与之相比的叶问却情愿剩菜剩饭,也不愿屈于日本发财发迹。
江湖里最大的义,是为国为民。门派之争、家仇所报、国恨所持是江湖永恒不变的主题。我们常常痛恨背叛的叛徒,而又向往着无敌的大英雄。江湖中的血都是这样来的,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该留血的地方没人能得以幸存,这是江湖,没有牛肉没有酒,只有流血和义气。刀子拳头打向的地方,都是眼睛见不到的地方。
江湖里除了流血,还有流泪。《一代宗师》里,除了宫二小姐对叶先生的告白以外,还有宫二小姐说的,“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印象最为深刻,宫二小姐说这三重境界她只到了见天地,还没有见过众生,因为众生太大,宫二小姐的天地里只有宫家和叶先生,偏偏是挤不下众生的。整部电影,除了最后见叶先生这一次,她都没有哭过。宫二小姐的缘分只能停留在喜欢这个层面,因为她立了誓——不婚嫁。
江湖里的情来的更为卑微,至少比现在青春文学中的爱情来的卑微和艰难。《倚天屠龙记》里,最让人心痛的一对其实是纪晓芙和杨逍,一个正派女侠,一个是世人眼里的魔头。纪晓芙不愿尊崇师傅灭绝的意思去杀了杨逍,只能让灭绝杀了自己,对于她来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上不悖师傅,下不负杨逍,这是纪晓芙。
江湖之中多性情中人,那便是敢爱敢恨,敢死敢活。女侠和少侠有的时候会因为各种原因,或是家仇,或是国恨,或是阴差阳错,有一天或许会分道扬镳,甚至拔刀相向。可是有的事情会在这群人里藏一辈子,刀剑拳脚是斩不断毁不掉这些的。
萧峰一跃山崖,为了天下,也是为了阿朱;程灵素以命救命,为了证明自己,也为了救胡斐;任盈盈可以以魔教之女入少林,为了报恩,也为了令狐冲。江湖里的人为了情总是可以死,现实里做不到为谁而死,那就应该想想,为谁而活吧。
江湖里光是情义两字,也足够下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