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都说暑假是告别季,但是,我没有想到有些告别如此突然,如此决绝。昨天听说初中同学秉玲因病离世,震惊唏嘘,无法言说。

上午和同学们一起驱车百公里,只为送你,我只是想把遗憾减少一些。

要是那次毕业聚会我参加了,我一定能和你聊聊往事,也一定能和你一起拍好看的照片,还一定能和你一起配上漂亮的文字。可是,我没有去。

要是我能在微信里和你常常聊天,你我一定还会有更多的默契。可是,你我只是彼此点赞,遥遥欣赏。我喜欢你照片后那一双聪慧的眼,更喜欢你文字里那一颗火热的心。当然,你也喜欢我的文字。可是,仅此而已。

要是我能早一些知道你生病,一定要去陪你说说话,尽量让病痛来的时候能分分神。听同学说你很乐观,很坚强,他们说直到前几天看你,还风采依旧,说说笑笑,不想让大家担心。可是,这一切我都不知道。

盛夏的世界生机勃勃,你却冰冷孤单。父母还健在,家里不能设灵堂,父母高堂怎能直面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绝望?魂归故里,因为无法进村,只能把灵堂在村外,丈夫孤子怎能承受泣血相守的伤痛?你的身后,是即将丰收的田野,一眼望去碧绿丰盈;你的眼前,是你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乡音故人热闹喧嚣。这个世界如此有活力,而此刻的你却悄无声息。

无法可想,无话可说。只有零星往事闪进来。

你长得白白净净,像个洋娃娃,明亮的眼睛里总有笑意。上学的时候,常能听到你的清脆笑声,看到你活泼的身影。印象最深的就是你踩着铃声跑进教室,清甜的笑容让整个教室明亮起来。

还有一次,我和你好像是都没有完成作业,被老师发现了,要罚我们。具体罚什么我不记得,我惶恐不安,你陪着我,和我一起接受了惩罚。那是我印象很深的一次犯错,是你,让我开始正视那个不完美的自己,唯有接受才有可能改变,这是你教给我的。

苍白的记忆里闪烁着你的美丽善良,此刻如星光明亮。我曾经以为我们还有好多好多再见面的机会,自以为是地挥霍着时光。而今,连个补救的机会也没有了。我也知道,明天太阳还会照样升起,这个世界永远不缺少生机勃勃的风景。只是在我眼里,眼前的现实世界如此缥缈,唯有希望你奔赴的那个世界应该更加美好,我似乎才能心安。这时候,虚妄的想象和对来世的希冀才是凄冷悲伤时最好的安慰。

今夜,凌乱中写下一些文字,片言只语只为明亮灿烂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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