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果果宝儿
2018年7月6日 星期五 小雨
走过春秋,踏进冬日,四季穿梭着一道又一道彼此熟知的过程。悠悠岁月,昨日里的故事,不知何时已被悄然揽进尘埃?时光慢走,当精疲力竭时,你倒恨不得能把眼前给省略,直接跨越下一步。
那年那月,细细思量,忆起的也只是序节章落,余下的已是还予了岁月,散落于轻风美月里。
十年前,当满怀憧憬地迎来大宝,也做好了要将他的点滴记录成册的念想。
第一次发声,第一次笑,第一次爬,第一次拿汤匙,第一次嘻笑地互动……想之待到来年,寻一处安静的地,予翻阅中重温他的喜怒哀乐,甚好。
太多的遐想都在渐次打磨的生活里消逝无踪。
于是绽着微光的清晨,风欢妖娆的午后,月明星稀的夜晚,我的世界里多了一个爱哭闹的人儿。小小的人儿拢至怀里,竟是这般地柔弱无骨。抚着他的额头,哼着自编的歌谣,把他带进我不知道的美园。
吮着奶水甜甜地入睡,轻轻拨开他的小手,以为可以稍微舒展下筋骨,刚脱离我身,一阵不长不短的哭声适时传来。
那段光景只觉得睡眠匮乏,两眼处于惺忪状态。坐着靠在床头也能沉沉地睡下,梦里遇见了大哭的人儿,那声音像极了大宝。醒来发觉不是梦。
原有的清风柔想早已被一桩桩琐事给填满,再无倾情把它转换笔下的冲动。
曾经总是不明就理地被一些山川水流,云谷月阳给深融。狂风肆虐、烈阳高照、云层叠韵、山谷幽幽,人情故事,稍碰触焦点,总是一发不可收拾地在情感的方舟里沉伦,于是写字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澎湃的收口,潮于倾涌,止于文字。
而今,年年月月过尽,再回首往昔,脑中存储的关于大宝的信息已是零星地散见。
照片下的他或喜或笑或抓做鬼脸,只能依稀凭借着单薄的记忆想起一些,只是一些,这些缺失的遗憾只愿能补一些是一些。
习惯了家庭模式,习惯了来自家人的陪伴,习惯了母亲的气息,突然某日这些都被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环境取代,小小的他能否适应?
一周八的人儿,胖乎乎的大圆脸,双下巴,微翘的小嘴,背着小小的卡通书包被领到了幼儿园。
教室里放声大哭的新生孩童,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紧紧地搂住我的双肩,头俯靠在我的后背,紧张地问,“妈妈,我不想去幼儿园,我不想去。”
楼梯层层而上,他的担忧更甚,“妈妈,我们走吧。”圆圆的大眼写满期盼。
复杂情绪充满着我,不舍,心疼,担忧一齐涌向。
我的过早放手是对小小的他的残忍。
小小班的第一天,趁着他玩游戏的空当,我偷偷地走了,可以想象大宝在找不到妈妈时的无助。
老师的电话里诉说着大宝的哭闹断断续续地没有停止过,那一刻,心焦无比地提前赶到。
大宝满脸带花地被老师抱起,带着阵阵抽涕。
为了让他消除对学校的排斥,用两天时间在玩乐中充当老师与小朋友的角色,在分身中向他道尽幼儿园里的趣事。他听后,很认真地问,“妈妈,你也在吗?”
“那是孩子们的王国,妈妈需要等到学校城堡的铃响后才能进去。”
安抚似乎不起作用。
……
持续一个月或长或短的厌学情绪,他渐渐融入到新环境,只是天性带着好动因子,在幼年期已见端倪。
喧哗止于外的黑匣子,他被置于空当当的寝室,除了了无生气的小床、被褥,还有不知名的怪兽摆弄着各种姿势在眼前掠过,大宝恐惧地敲打那一间紧闭的大门,声音早已被撕喊得暗哑。
早上完好地送去,两个小时后接回已是听不清发声。
“声音怎么了?”
“哭了。”大宝哑气地说。
调皮的他,把小朋友头发上的花夹拿下;排着队走到另一个队伍中;用他的小杯碰触女生的额头……
教育惩戒之下带来的负效应阴影留存,那被黑匣子给吸进的经历成为了他此后几年睡前留灯的习性。
“她头饰亮闪闪的很漂亮。”
“我和他一起玩。”
“他说他那里是铁做的,我才不信。”
大宝嘟喃着他的自认为。
又是一番道道说教,待话尽,发觉喉咙生疼,看着他懵懂的神情,为何有种拔苗助长的感觉深延?或许是太急进,循序渐进可能对孩子更妥当些。
走过一段摸索探究孩子的心路,这一段予我是不断学习改进的方程式。对于一个努力要做好合格母亲的我来说,还有一段漫长曲折之路再等待。孩子的每个阶段都会展露不同以往,能按着常理做大人眼中的好孩子、好学生,我的大宝离此远矣。
新生一年级,7周岁的他觉得班级是个乐园,兴奋得和这个交头接耳,向那个借学习用具。
“一节课下来,足有五六次要停下来交代,谁谁不要讲话了。“老师的无奈感同深受。
好动好似他的标签,自控力欠缺如影随形。
如何扭转大宝不良习性,已被我们提上家庭重要议程。
爱人从自身乖乖男的角度讲述一个童年时期在长辈的教导下练习写字,现在楷书字体已是好看得生辉;闲暇之际帮助家人做力所能及之事;课上认真听讲,下课疯玩耍酷,学中尽心,玩中取乐,自是学玩两不误。
爱人的循循善诱只是暂时性地让他消停几曰,余此大宝该是从左耳进,右耳出。
奖惩作为失败方案后的首选,但也只是刹那惊鸿。
“如果很想讲话,忍着到下课讲好吗?”我问他。
“哦。”他把头压得低低的,眼却斜看一端。
“想讲话的时候,用手使劲地扭自己。”我在他面前做着示范,手臂上一个红红的指印。
“疼吗?”大宝看着红块的一片,用手指覆上。
“你说呢?”我笑起。
让人又爱又气的小孩儿。
老师的多方鼓励表扬让他振奋不小,原来正能量能给予太多的心理满足,大宝似乎挺享受畅快的感觉。
“今天上课讲话了吗?”
“一次,”大宝急急地解释,“我告诉她(同桌),下课讲。”
“嗯,好。”
“很想讲话吗?”
“嗯。”
“有扭自己的手吗?”
“有,你看,我这样一圈地扭呢,痛。”
轮到大宝比划着手势,他图文并茂地解说。
当赞赏成为习以为常,也就渐渐失去了效用。
提点隔三差五地作为点心适时给予加餐。
从老师的背课辛苦到影响同学等方面从中反复强调他的自控力。
这一路前行,他的变化予点滴中绽现,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有意识自觉也正慢慢地回归正轨,虽然还未达到理想状态,但孩子的个性整体而言还是积极向上,这一点,宽慰占据了上锋。
窗外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道馆内合着音乐响当,伴着阵阵中气十足的口令声,大宝挥汗如雨地练习拳脚,潮热袭向周身,健康色的肌肤透着微微的红晕。
这一刻,十一岁的大宝在运动中释放着所有能量,透过眼帘,仿佛看到了十年后的他于阳光雨露中尽享养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