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煮菜试验是在《大长今》火的时候。剧里长今后来失去味觉,却靠着对每一个食物的味道、每一道工序对菜肴所产生的变化推出新的菜肴。剧里面,韩尚宫娘娘一直跟她讲:“长今,你可以的,你可以画出食物的味道”。当时的我并不能很好理解。
六年级的我跟在父亲后面学做菜,没好好学,倒是喜欢自己设计菜式。米饭里面加上花生、肉丁,蒸出来的饭味道复杂,不好入口;炒土豆时到一大瓶油,火力开到最大,希望能够炸出薯片;煎鸡蛋忘了加油,蛋液就黏在锅底,厨房里一股蛋白质被烧焦的味道。未能尊重食物的属性、味道,煮出来的东西自然偏了应该的方向。后来就叛逆了,因不喜欢父母所说的:“好女孩将来要嫁人,必须要学会做菜“,就果断不进厨房,锅碗瓢鹏一个都不想碰。
后来喜欢看美食节目,也不是我接受了这种想法,只是单纯觉得食物这种东西,在任何时刻都动人,在何 人时刻都不会欺骗抛弃你。看看《深夜食堂》就知道,或者加班到很晚,跑到路边的馄饨摊,马上一碗刚出炉的馄饨,看着周围跟你一样低着头,默默吃饭的人们,就能明白食物的力量与温暖了,尤其在深夜。
殳俏的《料理小说俱乐部》里面有一篇小说,写了一个男人生命中遇到的女人以及她们做的饭菜的故事。男人一生有母亲、妻子、情人一二等,那个男人最后得到情人与妻子的联合报复,他最终发现竟然是因为汤里面的掉进的头发,他说只有母亲,记忆中的母亲做的菜才最充满爱的,大肠要冲洗干净,青菜根部要没有一点泥渍,复杂细致的工序才造就记忆中没有丝毫瑕疵大饭菜。
那句话是这样讲的:“自从长裙当垆笑,为君洗手做羹汤。”如果深爱的话,做的每一道菜自然是完美的,食材新鲜,味道正好,火候正好,连选择的餐具自然也要跟菜色相搭。所以食物不仅仅是饱腹,有时候也承载了太多。
在上海漂泊不定的日子,幸好租到了一间带厨房的屋子,就开始人生第二次的煮菜试验,开始了每晚下班回来锅碗瓢盆的日子。
第二次的做菜试验还是以“番茄炒蛋”开始的,一直以为番茄跟蛋一起炒就可以了,可是奶奶说就是这简单的菜,工序还是要有的,番茄要去皮、鸡蛋是先炒的,我却突发奇想加了一些姜丝,果然味道很怪。后来又暗自庆幸自己有了小窍门,像这种炒菜,炒到一半就可以加水,盖上锅,小火焖一会就OK了,其中有所差别的就是调料或者酱料了。
秋天的藕好吃,买了一大块藕,在炒的时候滴上几滴酱油来调味,果然很香,之后看见切成一片一片可爱雪白的藕,想着做做糖醋藕也是不错的。前人吃藕有很多故事,他们写藕,称赞藕,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一定要吃故乡的藕、江南的藕的那位。
秋天太燥,整天埋在办公室,喝不上几口水,压力大心理堵得慌,用手拨头发的时候觉得头发止不住的枯,去厕所照镜子时觉得自己干瘪干瘪的,于是去超市买来银耳、莲子,放在电饭锅里面,慢慢炖着,自己在餐厅的桌子上架上电脑,一边奋力搜查资料,一边听着锅子里面慢慢而起的隆隆声,原来食物在慢慢变化着吧,物理、化学种种,挺奇妙的。其实煲汤的时候我最享受了,那时心是安静的,如果有一个专用的瓦罐锅就更好了,这样看着小火慢慢舔着锅底,想着那些让自己心不平气不顺的事儿,他们也可以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而消失吧。
第二次大规模尝试做菜,没有小时候的自己好奇心那么强,现在的尝试做菜倒是向来求稳,只敢尝试知道味道的食物。例如知道荞麦面有点酸,百叶结能吸汤。有时候也想尝试一下长今的美食画法。
土里面的,地瓜、山药、紫薯、芋头、马蹄,再配上玉米,放在木质的笼子里面,蒸一下,秋天的味道就扑面而来了,香甜、带着泥土里面的清新之香,然而却又增加了一丝丝安稳之气,吃的时候感觉吃到了秋天丰收的味道,也吃到了大地的味道。对于我这种对田野有着特殊情感之人,这些味道、这些香气能够把人一下子落回了根。地里面长出的这些黑乎乎的东西还是很好吃的。
周末去小店买了南瓜,尝试做小时候吃的南瓜饭。南瓜去皮,切片,先把米倒在锅里面,在把南瓜倒在上面,倒一些油,煮到中途,用铲子翻个层,让南瓜混在米饭中间,再加点水,多煮会。这样的南瓜饭蒸出来香甜软糯,带着南瓜的特有味道,吃起来心情大好。
做南瓜饭的时候,想起奶奶蒸的胡萝卜饭、扁豆饭,奶奶一直好这些东西,于是就打电话给爸爸,说道:“一定要买些南瓜放在家里,让奶奶蒸着吃。”想起奶奶煮的胡萝卜饭,是一定有锅巴的,萝卜粒方方正正,煮的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