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 4.26 星期四 晚 文/弥淳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飘荡在操场上,风从远方传来篮球场上喧闹声,草坪上情侣们的窃窃私语,机械地迈动着步伐,我不知道自己该干着什么,或者说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莫名想起韩寒在《一个:很高兴见到你》一书中的一句话:世上能逼死人的东西太多了,迷茫也算一个。那我大概真的会迷茫至死吧!
看着人潮慢慢散去,像沙漏中的沙子,一点点流失,而我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夜一点点漆黑如墨,风一点点变凉,我开始觉察到一股难言的悲凉与惨戚涌上心头,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身体叫嚣着需要香烟尼古丁的刺激,身形佝偻地从裤兜掏出一包黄鹤楼,用纤细苍白的手指夹住,一边点火,一边"猴子,来一根不" 抬起来却发现身边那个陪他抽烟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昂起头,看着深邃的夜空带走最后一颗星星,狠狠地吸上一大口烟,闷入肺里,细细感受着它在肺里发酵,"咳咳咳~咳咳~——咳~……"视线变得模糊,咳到肚子发酸,脖子疼痛难忍,不甘寂寞的胃也开始痉挛起来,我像一只在黑暗中行走的猫头鹰,至死也不愿低下我高贵的头颅。
我用沙哑的嗓子嘶吼着,拼命抗拒着这个变换莫测的世界,祈祷有人能听到,渴望能有知音人解我这根苟延残喘的葎草。但是徒劳,只有我守着安静的沙漠,等待着花开。我的心里住着一个慢慢苍老的小孩,对着自己的影子表白。因为烟火里再也找不到童真的残骸?悲不悲哀?
长大两个字,孤独到偏旁部首都没有。
受到一种不知名力量的牵引走到一家不知名的便利店,里面放着小猪佩琪的动画片,不时传来小朋友嘻嘻哈哈的笑声"妈妈,我也要一条红色的鞋子……",突然就想起当年和小伙伴们疯狂迷恋《黑猫警长》、《猫和老鼠》、《邋遢大王》……的日子,那时候多么容易满足呀,一部动画片可以不厌其烦地看一遍又一遍、几颗弹珠都够玩一下午的了、几根废弃的旧绳和一块小木板一玩就会玩上一天。
那个时候楼下还有张大爷卖的棉花糖,小巷树荫里的李大爷和赵大爷因下棋争得面红耳赤,还有院子里唠家常的王奶奶和李大妈,大街小巷的小贩吆喊声和着爆米花的清香格外诱人,庭院里还有一只乘凉的大懒猫,咕噜咕噜地打着噜。那个时候的快乐满地快要溢出来,连梦是彩色的。
那个时候,猴子陪我一起去山上摸鸟蛋,我机灵跑掉,害他被大鸟啄得满头大包,他憋着嘴哭的滑稽逗趣,脸都纠成一团,眼睛眯着不见。还记得有一次,吃口香糖大人说口香糖不能吞,吞了会烂肠子会死掉……然后有一天我和猴子在水泥汀上玩攻城的时候不小心把口香糖吞下去了,当时慌得不得了,问猴子怎么办。他当时二话不说把自己嘴里面的口香糖也吞了下去……然后我俩一起坐在走廊上一直呆到傍晚,一直慌到傍晚,以为自己要死了。
而现在:“一起出去玩吗?”
“去哪?”
“……不知道”
“……那就算了吧”
但是当初:“快走!就差你了!”
“去哪?”
“山上,河里,田里,都可以啊!”
“走咯,我比你快!哈哈!”
三毛翻译的丁松青的作品《刹那时光》里说:"在我们的一生里,常会出现某些闪烁有若纯金一般的时刻。如果,如果我们能够将时间就驻留在那一霎间,将它凝冻起来,这个世界必然有如天堂。"我和猴子的那段时光大抵便是如此吧!
很喜欢出自网易云的这段话,很贴切。
"二十年前的心脏很厚,用力才能碎,里面是红袖章,发条青蛙,鸡毛毽子,信纸和崭新的回力运动鞋。 二年后的心脏很薄,一吹就能破,里面是啤酒瓶,失眠夜,路灯,眼圈和忘关的电视机。 时间一路向左,记忆偏偏掉头向右,所以我们就成了有故事的人"
小时候总想着长大,现在长大了却发现失去的东西去太多了,而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珍惜的一切流逝而无能为力。如果可以我想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那时候没有烦恼,没有悲伤,没有繁杂的课业,也没有把人变得遍体鳞伤的爱情。
我们最大悲哀的在于,我们在快乐两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年纪里最快乐。
童年呵!是梦中的真,是真中的梦,是回忆时含泪的微笑。 ——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