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没见过面。
回到家，他不在。
听妈妈说，他们闹不愉快，爸爸过年都没回来。
时隔这么久，我接了来自兰州的电话。
“是用我朋友的手机给你打的，我的你不接嘛！听说你回去了？”
“嗯。”
“我这边忙完，五一也回去一趟。”
“哦。”
我没敢抱有明显的期待。
“在外面都挺好的？工作也好着呢？请假了嘛？”
“离职了。”
“哦，没事，在家多呆些日子，休息休息。”
“嗯。”
“我那个朋友，他儿子在上海，做网红，健身的，赔了不少钱。回家了，跟他说了这事儿。他当爹的，肯定得帮他还。”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还以为他只是不知道说什么，没话找话，就继续听他讲。
“你需不需要钱？”
我明白了，他怕我欠了钱，回来跟他要钱来了。
我叹了口气，倔强着拒绝了。
“不用。”
“那行。等忙过这段时间，我也回去一趟。”
“嗯。”
两个月后，医生安排做手术。
他发来短信：“好，我提前一天到郑州去等你。”
“不用了，我妈会陪我。”
去做手术得路上，他打来电话。
“要做手术了？”
“嗯，一会儿就做。”
“不是明天嘛？”
我给他发短信的时候，说了手术时间。
“今天。”
“哦，那怎么办，我这会儿还在工地上，不让走，非要把活做完。”
“没事儿，你忙。”
是我不让他来的，他也确实没来。
我不该失落的。
“没事儿，你忙。”
“行，做完跟我说一声。”
“嗯。”
微创，局麻，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
当天晚上他打来电话，我没接。
吃过晚饭，七八点的样子，我困得不行。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八九点。
我在反思。
我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大人了，是不是不该因为这样的事情伤心难过。
手术过程中，是在我跟医生的聊天过程中度过的。
也会害怕，但我希望自己坚强。
所以，虽然是第一次进手术室，我没哭过。
我是不是，太依赖他们了？
三十岁的年纪，该有积蓄，该承担关于自己的一切，也该自行负责自己的一切了。
刚毕业，刚找到工作还没如之前，他不是希望我给他养老金嘛？
我不是也没给嘛？
他没那么无私，我也没那么孝顺。
终究，我们都不是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