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宇宙爆炸,我们也只死一次

下午上课老师点名的时候,我和班上的同学才发现,一直坐在角落里听课的那个跟读生在办理退学手续了。

听到这个消息,不知怎的,我内心突然涌起一阵悲伤。老师也嘀咕:“读了那么久,怎么就不读了呢”。我自然没有资格随意对别人的选择评头论足,只是内心觉得遗憾。考上理想的大学,对于小学、初中、高中都埋头苦读的我们,大概是最开心的事了。

我们的学校说好不是很好,但也不算太坏。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选择放弃上学,但是我希望他做出的这个选择,对于他来说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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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我突如其来的悲伤可能也不仅是因为他,大概是联想到了几位儿时的伙伴。

一位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她是一个可爱的女生,在我还在闷头看漫画的时候,她对自身的审美已经觉醒,开始沉迷于装扮自己。那自然是好看的,也是她喜欢的,她志不在学习,也许在美妆方面她会有更大的作为。

但是她的父亲却不这么认为。在传统的农村父母眼里,女生本就是受歧视的。对他们来说,女生学习不好,就是没有学习的意义了。与其在学校呆着浪费钱还不如早点出去找工作挣点钱,或者干脆找个人嫁了。

于是她在初三的时候辍学了,到她母亲所在的城市开始了她的打工生涯。她其实是非常聪明的,外向、活泼,和谁都能聊到一块。如果他的父母能看到她的这些长处,能让她在自己感兴趣的行业里发展,而不是找个工厂,机械化地重复着乏味的工作,也许她的今天会很不一样吧。

另一个女生是我的小学同学,她高高瘦瘦,皮肤白净,笑起来傻乎乎的很可爱。只是她成绩也不好,她的父母常因此而骂她,但从来没有人关心过她的心情冷暖。

记忆里初中英语老师曾经说过“每一个叛逆顽固的孩子身后都有一个有问题的家庭”。她父母的关系并不和睦,三天两头地吵。一次她生日,高高兴兴地邀请我和另一个女生去她家里吃饭。饭桌上大家都其乐融融,聊得很开心。饭后在我们吃着零食看电视的时候,她的爸爸妈妈却吵了起来。一吵就不可收拾,她的妈妈夺门而出,爸爸仍然在原地高声骂着。

她低下头一声不吭的哭了,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我却能看到她颤抖的肩膀已经承载不了她内心的失望。

初中以后她也没上高中,那个时候还没用上手机,渐渐的,就断了联系。似乎是在两年以后,我又遇见了她。她更瘦更白了,她说她现在住在男朋友家里,早就已经开始了工作,不怎么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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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后来的她们都怎么样了,日子是平淡还是热烈,还会不会像我们还在彼此身边那时一样,望着天空大笑。生活有没有再给她们施加苦难,生命里的彩虹有没有出现……我什么也不知道。

其实我偶尔也会感叹命运的不公,可是除了接受我别无他法,生活不就是先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苦再甜的嘛,阳光下的每一个人不都有说得出来说不出来的苦痛吗?

人生只一次,就算人类都灭亡地球也还是会转动,需要我们安慰、拯救的也从来都是我们自己。想起我爷爷以前常说“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只活一次,是喜是悲,都是历练,何不活得灿烂,灿烂得不把一切放在眼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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