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把家里的空气搞好了,一个净化器不行就买两个,一屋配一个,出门戴口罩,办公室放一个迷你净化器。就算这里是“毒城”,也是走不了的。有一种人生就像活在夹缝里,上不去下不来,卡在这里。
没有力气去改变了,所有的力量都用来应付,应付生活中发生的一切已然疲惫。习惯了应付也就养成了一种习惯,管好自己的事,解决到自己能解决的最大限度。
外面渐渐的跟自己产生了巨大的距离,在这雾霭的天气里,竟感觉和这个世界这个城市有这么近的距离。只因外面有毒,让人不得不思考和它的关系。盯着家里的霾表,上面的数据时高时低,家里的空气维持在良。我好想待在家里,我好想再弄一台净化器,让家里的空气可以维持在优,再让我回到以往和“外面”相距很大距离的安全位置上。
我不善于担忧,我喜欢应付我的生活,也习惯应付着活,不好也不坏。但是,今天我突然很想静下来思考,我和这个城市的关系。原本我想只是邻里关系,我过我的小日子,出门不随地吐痰乱扔垃圾,上车排队,遵守规则不给人家添麻烦也不给自己添麻烦。没有大的志向,回到自己的空间体味自己的志趣……
直到我发掘就算我宅着,就算我凑合惯了,有些事情却很难凑合。我是可以离开的,原本就是个异乡人。但我没有,为什么?因为绝望,我用这样一个词先来含括我的感受。我不仅对自己绝望也对生活的环境绝望,或许聚焦到某一点可能只是失望,但它们聚集在一起的力量,用绝望应该不为过。我绝望什么呢?我绝望的也用一个词来含括的话就是无解。
遇到什么事情都觉得无解,这个无解是对于我这个生命个体在问题中感受到的无解,因为我活不了那么久看到有解,至少在我这么多年所看到的很多还是停留在无解的状态。最近关于雾霭的文章特别多,有两则信息最有感触,一则是有几位法律人士起诉了政府的不作为,一则是大体讲了主流对雾霾的报道,从“不承认中国有雾霾”到“不希望外国人说中国的雾霾”,再到“觉得雾霾很快能治好”,最后到承认“治理雾霾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四步里的态度可以从很多的事情中看到,否认-辩解-盲目乐观-看不到改变的长远计划……
我可以走,是的我可以回到我的故乡,如果那里流淌着泛黄发愁的水呢,如果那里做什么事情都得送礼攀关系,孩子上学也得托关系,在小学就充斥着攀比,而我恰好挣钱无能。比起来北京反而更适合我,工作机会多,自己挣自己花,图个乐呵图个安心。
所以我现在不走,我也不期望发生什么神奇的改变。我想我们已经生活在一个摆好的多米诺骨牌的牌阵里,经济是互联的,人们的生存是互联的,如果不牺牲眼前所谓的巨大利益,到哪最终都一样。
小的时候父母担心孩子走丢,又无暇照管,孩子总是在外面野着,就说陌生人的糖不要吃,小心拍花子的老头,他们都是大鼻子红鼻头。我的世界观已经被神奇的限定好了,内心的叛逆让我离开了家乡,但对外面的恐惧让我能出来观望的最远距离可能已经是这里了。
外面有什么,现在的孩子会如何理解?他们习惯了口罩,习惯了在空气有害的时候待在家里。最终童年强大的影响力会给他们带来些什么?能帮助他们走多远走到哪?
再过一个小时警报就会解除,当天空蔚蓝的时候,雾霾的阴霾散去,从天空也从心里,好像日子就好过了,在无解的状态里唯有遗忘可以让人存活。我可能还得好好想想,走还是留,生命质量里有活着的质量,有活好的质量,也有活的自由的质量,这不是个轻易能回答的。身体你得争争气,别在我还走在思考的路上你就趴下了,我们带好口罩,继续…
最后的牢骚,要多久后我们都退回到自己的家里,守着自己的房间,经营着虚假的净土,再也看不见,再也没有能力去看见,地下水被污染,空气被污染,人们被污染。守着空气净化器,净水器,或者有一天也会有人体净化器吧……就这样活下去,小日子还得过。就像每一次娱乐新闻出现明星出轨、离婚的信息后,好多人都会发感慨不再相信爱情。这漫天的雾霾人们不再相信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