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以森在宿醉的早上醒来，抚着额头，适应了好一会儿，他才看清这是在青峰的家里。以森坐在沙发上，头还有些疼，口也有些干。宿醉的感觉并不好。
他最后的印象是醉倒在包厢的沙发上，又是青峰把他捡回家。真是久违了。
苏黎刚走的那几个月，只有酒能让他麻痹心里的痛。他不分白天黑夜，一瓶接一瓶地干，直到醉倒，这种时候青峰会出现，把他捡回去。
那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他意气风发地准备开始人生精彩的冒险，却在这种时候失去挚爱，甚至一度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以森起身，去找水喝。
他不想再回到那样的日子。行尸走肉，不外如是。
这些年，他真的是受够了等待。
回到家的时候刚好8点，老妈给他留了早餐。看样子，老妈并不知道他彻夜未归。
他慢慢吃着早餐，却一点食欲都没有，尤其是今天。
“以森，我和欢欣约了早茶，你吃完早餐记得来接我们哦，徐记早茶。”是妈妈的微信。
老妈有意撮合，他知道，毕业后他就回了老家，进了爸爸的公司做事。李家刚好是最大的合作对象。老妈自从知道他和李欢欣同一个高中之后就开始变得非常热心。
他知道妈妈很想抱孙子。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牛奶，压制内心涌起的恶心。
以森到的时候，蒋妈妈和李欢欣聊得正嗨，看见以森过来，忙招了招手。
“以森，这边。”早茶店里人不少，人声鼎沸，有些嘈杂，直吵得以森有些头痛。
以森走到蒋妈妈身边，坐下，还没来得及说话，面前的碗里多了一只虾饺。
“今天还要去公司吗？”蒋妈妈笑眯眯地看着儿子。
“今天不去了。”以森把那个虾饺夹回妈妈的碗里，“妈，我吃了早餐了，你留在家里的。”
“那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没有。”
“那你陪欢欣去逛逛吧，她有个朋友结婚，她要做伴娘，你陪她去挑个礼服。”
“妈……”以森话还没说完，发现手被妈妈紧紧握住，而蒋妈妈正一脸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我刚刚想起来，我和王太太约了SPA，不然也不用你陪了。但是我之前又答应欢欣了。”
“……”
“欢欣啊，那你们聊，我还要去找王太太。我推荐你穿粉色哦。”蒋妈妈站起来，笑眯眯地告别，走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儿子，别忘了买单。”
“阿姨再见。”
“拜拜。”
李欢欣有点紧张，尽管她知道自己的妆容并没有问题，可还是觉得有点不安。
“你还要吃吗？”以森看了她一眼。
“啊，不吃了。”李欢欣连忙坐直身体。
“那我去买单。”
“好。”
他好像有点不开心。李欢欣紧张地看着以森走向收银台。
自从上次在电影院碰见苏黎之后，她就很不安。中途她走掉，以森虽然送了她回家，最后走的时候却说了一句，“在电影院还是安静一点比较好。”说得她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其实不是一个会在看电影的时候说话的人。那个时候管不住自己的嘴，好像多说一句就能握得越牢一样。
她有点害怕，毕竟苏黎回来了，当然也更害怕她撒的那个谎被以森知道。后来她常常打电话给蒋妈妈，话里话外地打探以森最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可蒋妈妈说他还是照常上下班，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她有点心安，却还是不放心。所以昨晚蒋妈妈约她喝早茶的时候她立刻就答应了。
她一点都不知道蒋妈妈会这样说，她确实有个好朋友要结婚，也确实需要一件礼服，可是她刚才只是提了一句而已。
自从两年前在公司酒会上碰见了以森和蒋妈妈之后，蒋妈妈常常约她出来喝茶或者逛街。蒋妈妈挺喜欢她的，知道她和以森是校友之后就更积极了，她当然是开心的。
可是以森似乎不怎么在意。
两年了。他们虽然常常见面，却几乎不怎么说话。他更像是被迫完成蒋妈妈交代的任务。
但是他从没说NO，所以他大概也不是讨厌她的吧。
“走吧。”以森已经买单回来。
“哦，好的。”李欢欣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直到上了车。
“去哪儿？”以森公事公办地问。
“哦，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个婚纱店，我想去那里看看。”
以森没有再说话。
“以森，你脸色不太好，是有什么事情吗？”李欢欣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没事。”以森对她的表情看在眼里。
他当然知道妈妈是什么用意，结交合作对象家的千金是所有人都乐见其成的事情，而刚好，这位千金又是自己的校友，还给自己表白过，甚至连青峰都劝自己。
可是心里有了一个人之后，他从没想过和别的女人结婚，甚至过一辈子。
“看电影那天，你跟苏黎说了什么？”
“没……没说什么，就……就是欢迎她回来，有空聚聚什么的……”李欢欣的心都揪起来了。
“我最讨厌的就是欺骗。”以森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发动车子。
李欢欣地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到底还是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