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志异7(小鬼抢肉)
村人胡氏以祖传手艺宰牛为生。牛肉少数售于他人,多数为自己腌了,卤好,以卖卤牛肉为主。
乡下人耕田种地,平时多在田间劳作,白天少有人在家落闲。连农闲时节,乡里人也多是到田间闲逛,故而白天村子并无闲人。也因此,胡氏卖牛肉以夜晚为主。计算好时辰,提上马灯,推上双轮板车以作肉案,走村串巷边走边卖。因其时正值农人晚饭时间,劳作一天的人们正要开餐,眼见面前寡粥干馍,一听卖牛肉之叫卖声由远及近,于是闻声思味,总有不少人动了心思。多行至巷口以待胡氏。胡氏牛案车走过来后,三元两元五角八角,切上几片牛肉或牛杂碎,总也是十分解馋,故而胡氏生意一直长盛不衰。但村人的经济能力有限,消费能力低下,整案牛肉一个村子难以消费完,总要再到邻村再转上几圈,方能卖完。
从邻村卖完肉回来,总是深夜,偏巧途中要经过一个乱坟岗。胡氏本是屠户,胆大心细,每天提着马灯,操起牛刀,大步而过,却也平安。不想一天偏偏下起蒙蒙细雨,又是初冬时节,阴冷无比。胡氏急于归家,推起肉案,冒雨而行。行至乱坟岗,胡氏本也听人说此处很“紧”,若是平时,倒也无事。偏偏马灯又被风吹灭,眼前一片黑暗,手里的火柴也被雨淋湿,擦不起火。胡氏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偏偏此时,盖肉之雨布又被风吹去,肉案上几斤牛杂碎要遭殃,胡氏心疼牛肉,脱衣盖在肉上。正在此时,胡氏注意到肉案四周黑影晃动,似人非人,似物非物,似兽非兽,不明到底为何物。只见其在肉案四周,上下乱转,忙个不停。胡氏心惊,莫不是遇鬼?胡氏越想越怕,偏偏又推不动肉案车,如被人牵绊一般。胡氏心想,难道有鬼来缠?于是操刀在肉案上拍得山响,黑影骤然而逝。待声响一停,黑影又来,车仍不能推动。如此反复几次。胡氏心想,莫不是鬼也想吃肉?于是抓起一把牛杂碎朝乱坟岗方向扔去。只见黑影忽悠全朝扔肉处飞去。胡氏见此法有效,又抓了儿把扔了过去。只见得扔肉处黑影乱窜,吱吱乱叫,料想是鬼在争抢肉吃。胡氏趁机推起板车飞奔而去。而此时,村口已有家人在等待。胡氏听声音是家人,早已吓得四肢无力,瘫倒在村口。
后胡氏大病一场,卤肉案也停业半月。后经人指点,马灯换成红烛灯笼,再行至乱坟岗时竟平安无事。老人常言,鬼怕红,以红灯笼来破之,竟再也没有野鬼拦胡抢肉。后胡氏年迈停业,农闲时于村口闲唠,因述其异。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