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临,别离

  很多时候都只是像一只北归的大雁经过一个不南不北的地方, 只是经过不会停留。

 又一次来到了的这座古城,不是刻意的登临,为了去更远的地方,有种万不得已才再次到此,说的贴切一点是路过时做短暂的停留,为什么我老是在重复说明自己到此来的目的和方式呢,因为我是客,不是主。

 去年的去年是夏天,今年是早春,就像我上次写的,北国的春天终究是荒凉的,有时候会很暖和,有时候是彻骨寒,这一切的变化反常而迅速。暖和时,青青的杨柳,在短短几天中就黄绿了枝头,枯木长新芽,冷气一来时,狂风肆虐,春雪乱舞,那些新绿新芽像死在母亲腹中还未见过阳光的孩子,发黑的身体耷拉在枝头,我说不准,是天地不公,还是命运不济。春雪不像冬雪那样能够站住身子的,往往是一边下一边融而且片很大,我喜欢冬雪,细细簌簌地下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整个天地都变白了,拿扫把一扫很干净,一点也不粘一点也不融,春雪就不一样了,小时上学的时候院子和路很多都是土路,雪一边下一边融,落在地上就变成了泥巴,占在鞋底上厚厚的一层 ,走的越远感觉越重,所以走一段路总要停下来把鞋上的泥巴甩掉减负。多么像人生,每一次,当生活的压力,学习压力蜂涌而至的时候,我总要偷一个忙中的空闲,去图书馆找本杂志美美的看几个小时,好像是吃了什么神奇的药,心中的烦闷总能化解的所剩无几。

  人们都说,不要以为你所到的每一站都是最美的风景,也许是你没有遇到好的,也许是你对这站风景还不够熟悉,我觉得对自己将要走过的每一站,要抱最大的希望,也要打最好的预防针,这样才能在失望地快要死的时候,起死回生。对于西安,我没有最爱,也没有最恨,平平淡淡吧,这也是我对很多城市的感觉,对于好的有质量的服务业,我只有一句话来总结:有钱人的天堂,每个没钱人心里都知道。

 以前刚出门的时候,总想着把自己伪装的很好,高富帅,后来出门的时间长了,看到的略微多了,所谓的“高富帅”,富占8.5,帅占1,剩下的就勉勉强强留给高吧。

 此刻,我在西安火车站对面的肯德基里,要了一杯热咖啡,8块5,店里满满的都是人,很多人都有一个目的,找个坐的地方,找一个温暖的地方,消磨时间一杯咖啡可以喝5个小时,一份肯德基可以吃一个晚上,透过窗玻璃,看着火车站的人进进出出,观察过蚂蚁窝的人都知道,什么是对于此最好的比喻。

 古城墙,青黑着脸卧在离我的眼睛不远的地方,上面有情侣,有带着孩子的母亲,他们在散步,他们在说笑,他们在体验古韵。世界总是这样,有人匆忙地奔波着,有人悠闲地散漫着,也有人有序地进行着,也许每一种人都在抱怨着彼此,但总有一个瞬间,我们不再抱怨,当我们的付出没有一丝的回报的时候,也许在心里我们会说:哦,对我们都在生活不是,他们过的也不比自己差不是。

 外面的灯是渐渐亮了,今晚是元宵节,在家乡,今晚要灯火通明的,好像对于长大的我,每一个节日,总把最好的回忆和最好的收藏留给小时候,留给家乡,小时候我的小伙伴还没有各奔东西,还不为生计发愁的时候,每年的元宵夜,母亲都会我们兄弟两个每人点一盏面做的油灯盏,买一个或者纸糊一个灯笼,是花花绿绿的那种,家乡的节日讲究的是红火,而花绿是代表红火的,灯笼顶上会引一根线,拴在一节细木棍,手握木棍的灯笼挑起来,这就叫挑灯笼。晚上天黑的看不见的时候,我们会挑着灯笼在村里一家一家的转,到了谁家灯盏快没油了,主人家会给我们的小灯盏添油,这个晚上,即使最贫困的人家,或者最吝啬的人家,油坛里的油会是满满的,而且会把我们的小灯盏添地满满的,我想这灯盏可能是寓意着吉祥吧,谁也不想它在自己家里断掉。那时候总是没有耐心,天还没黑的时候就催着母亲给我们点灯盏,而母亲总用一句很有用的话把我们的焦急心打消掉。“天还没黑,你的灯笼不会是最亮的”,小时候的我们总是有着强烈的攀比心理,无论什么都要比个大小高低,灯笼的亮度也不例外。爷爷说,谁的灯盏最亮说明谁的心最明。爷爷说的明就是聪明的意思,转完村里的人家回到家里,我和弟弟会静静地守候在灯盏旁边,没油了添油,灯芯歪了挑灯芯,那种守候的决心和耐心一点也不差于大年三十晚上守夜的劲头,很多年里,我们都在灯盏旁边扒着扒着就睡着了,16的早上全家人里,一定是我两起的最早的,结果也是预可知的,灯芯把油窝里的油吸地一点也不剩,棉花做的灯芯早已化作一撮灰烬。守灯盏,我始终是守不过弟弟的,奶奶说弟弟是全家最有耐心最有恒心的人,爷爷也说弟弟会有出息。而我输了,还不服气,闷气也会生很长一段时间,最好的回应是和弟弟不玩耍,不听爷爷奶奶话。而今,奶奶离开了我们,爷爷也可能早已忘记了对弟弟的夸奖,但他们的预言应证了。

 今晚,是我和弟弟第一次不在家过元宵,家人不能团聚,不知在家的父母寂寞深几许。离家的日子,寂寞和失落总是来的没有征兆,而远在老家的亲人,或同在异乡异地的弟弟,他们的一个电话,总能让我从谷底走出来,恢复平静。今晚和弟弟一别,不知道再见会是什么时候,看他一个人背着包,消失在身影密集的进站口,我转过头,不敢再目送他离开。我知道,若论年龄,他早已是一个长大成人,军校的生活把他锻炼成男子汉,可他在我心中可能无论过多久他都是一个小孩子,没有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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