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留金坡,一如的萧瑟,荒凉依旧,枯草以较前范围更大的造势,散布在整个坡上,也密密地围住了坟头,几个人齐上手,拿铁锹铲的,拿手拔的,才将坟前的那块辟出来,两年了,七百多个日子里,您就沉睡在了这里,不再感知身边的聚散悲欢,可曾有寂寞和孤单?
在亲人的哽咽和哭声中,心沉沉的,也不由得擦了泪眼,生前相处的时光仿佛还历历在目,许多一起聊过的天,倒过的歇歇,还有那些意犹未尽的生前身后事,好象还在眼前,那些细碎的叮咛就象还响在耳边一样,然后恍惚间,这一切就消逝了,只留下那支插在坟身孤零零的引花树,摇曳在风中,细述着那些不曾忘记的过往。
完成周年祭后,踩着泥泞和萧条,走在归得路上,忍不住频频回头,又一次将您一个人留在这里,而我们将继续红尘中的琐事,以后没有您陪伴的每一日,每一年,心灵上缺失的那个口,只能用回忆补足了。
偶尔,也与别人探讨过关于人一生的成就得失,好象结论是如果与生死挂上边,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乐观的人只生欢喜不生愁,一生也就那样过完了,那些惆怅不会增也没有减,就那样被忽略了。悲天悯人的人,一生总在忧伤,忧天地,忧万事,直到倒下时,才觉得不曾有过欢喜,或者说快乐就那样被盖过了。
而有时候想想快乐又总是那样微不足道,容易被人忽视,历史上好象只出了范进中举一个乐极生悲典故,人们除了叹息,扩散的空间和范围窄,而悲痛却是连天地也在泣灵,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气势就是一个实例,那种悲伤好象能被传染一般,足以令每一个听者动容,这样想来世间总是伤感情绪多过乐观的心态,也不是不无道理。
而亲人生前,是不是也是这样快乐少了一些,忧愁多了一点,即使是生病也不愿意拖累别人,选择放下所有身后事,早早离去,只留下了无尽的思念于世人,在艰难地跋涉和行进中追忆那些回不去的过往。
也记得马德有说过这样一段话,一个安静的生命舍得丢下尘世间的一切,譬如荣誉,恩宠,权势,奢靡,繁华,他们因为舍得,所以淡泊,因为淡泊,所以安静,他们无意去抵制尘世的枯燥与贫乏,只是想静享内心中的蓬勃与丰富。
此刻,当思念与自己贴得最近的时候,灵魂就这样永远安息了。而唯有这样的安静,才能有继续前行的勇气,毕竟,今后,没有牵挂没有陪伴只有回忆的日子,只剩下独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