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日
感谢老公听我的述说。感谢我敞开自己的想法,匮乏。
我告诉老公。中午(二姑姐家孙子周岁)喝酒的时候,看到大嫂为她大孙子打包。看着桌上一桌的荤菜。我想打包。看着鲈鱼,看着炸得金黄的排骨,金黄的鸡小腿。甲鱼,烧鸡,煨整只鸡,鲍鱼,冷卤鸭,鹌鹑蛋,鱼丸子,肉丸子。看得我口水流出来。我想打包。
不行,多丑啊。那不破坏了我富有高贵的形象了吗。
今天,我穿一件橘红的风衣,里面穿一件白色绣花的吊带A字裙。显得多知性优雅。
大侄媳妇听她女儿喊我奶奶,还说,这么年轻的奶奶。
她一定是看我穿的这一身不贵但时髦的衣服说的。
我要吃不了打包,像个乞丐。那她会说,我以为她很富有,原来如此匮乏。还打包。打包不是农村妇女干的事吗?她会嘲笑鄙视,重此看低我。我就失去价值。
原来,我的价值在别人的赞美中提高,在别人的贬低中降低。
二姐的亲戚朋友怎么看?她的小舅娘看着穿得人模狗样,在城里上班,原来也和我们一样,打包。甚至还不如我们。可能还连累看轻二姐。
我就在两种拉扯中纠缠。一方说,孬种,不敢做自己,不敢满足自己。一方说,太丑了,太掉价了。
好吧,是的,我是孬种,我不敢满足自己,害怕别人嘲笑鄙视的眼光和语音。外面没有别人,是我自己以为的嘲笑和鄙视。
不过,切蛋糕的时候,我主动去要了一块。坐席的时候,我主动挨着大嫂。慢慢来。有突破。赞一个,抱一个,亲一个。很棒棒。
我跟老公说,我看到那么多荤菜,我想打包,又不敢,怕别人嘲笑。就想着,不敢打包,就多吃点。
看到老公刚听我说,眉头皱起,不耐烦,痛苦,后天头干脆转到一边,后脑勺对着我,不看我,不吃饭。
我述说的时候,一股委屈涌上心,头。鼻子酸酸。眼泪要出来。同时觉得自己好造业啊,为了抓住这个吃荤的机会,胡吃海塞,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回去就没有荤吃了。要花钱买,我可舍不得。眼前浮现我撑爆了。理解儿子,有好吃的,像个亡命徒狼吞虎咽。像从饿牢里放出来。是我的投射,是我如此。感觉我好可怜。
这有什么好委屈的,丑。委屈又走了。可以委屈的。可以委屈的。我有资格委屈,我有资格委屈,我有能力委屈。
老公匆匆吃完饭,收拾碗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