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终于要离婚了。
没人知道她这些年过得有多么苦。任先生在所有的亲戚朋友面前都是标准的好好先生,耐心,勤快,疼人,嘴甜,负责。
可是,这鞋啊,谁穿谁知道,外人,只能看个大概,舒服不舒服不,自古以来,便只有脚知道。任先生是不错,在家里从来不让An干活,饭永远都是他抢着做,衣服也总是他抢着洗,而且,每当,An,的生理期,任先生更是关怀备至,甚至,连An的内裤都是他洗。
这算是勤快人吧?
可是,任先生不爱工作,他喜欢待在家里。他文化程度不高,领导肯定做不了,苦力又干不了几天,就不想去了,做保安哪,又太丢人了。干个老板,还不错,于是就做个小本买卖,起早贪黑的,挣的又太少。
这些,其实,An还可以忍受。起码,自己说一说,他还会干。
最重要的是,任先生的人格分裂。任先生有时候特别容易疑神疑鬼,一旦这个念头一产生,他就会跟踪An,当然,跟踪也不会有什么发现。晚上回到家,任先生就会像变了一个人,他暴虐凶狠令人难堪,他会趁着孩子睡着,用世上最难听最恶毒的需要开始攻击An,这个状态会持续一两个小时,如果An能扛过这一两个小时的话,世界就安静了。
但凡An有一丝解释跟反抗,那么世界末日也就到了,任先生会手脚并用,亢奋时候会看到什么拿起什么,直到自己精疲力尽。或者,打到一半,兽性上来,会非常生硬的产生婚内强奸。
第二天一早,任先生又会跪在An的年轻痛哭流涕,自己扇自己耳光,一遍遍的控诉自己如何畜生。但是在外人面前,他还是那个风趣谦逊的任先生,乐于助人,何时何地,满面笑容。
人人都夸赞他好,人人都说An好福气。
一次,两次,An选择原谅,日子久了,An很恐惧。可是慢慢到了后来,An居然可以挺过那惊心两小时了。
本以为自己就是锅里的那只青蛙,这辈子注定会在这只锅里死去。
那天,任先生喝了很多酒。An依靠忍耐力硬是又熬过了那两个小时,没想到,任先生却越来越带劲,越来越亢奋。家里卫生间的墩布的杆是木头的,那晚,它折成了三截。
翌日,An爬不起来了。她忽然意识到,她这只青蛙再不跳出去,肯定就被开水煮熟了。
任先生依旧跪在床前低声忏悔,An的心理很冷,脸上却满是哀求:“你带我去医院看看,好么,我腰疼的起不来。”任先生自然是不答应,他害怕,害怕被邻居朋友看到,问起,怎么办?
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终于是可以下床了,An对任先生说,你去店里吧,老在家里守着我,钱也挣不了,货也压下了。任先生以为,这次跟之前的所有次都一样,没多想,就走了 。
An迅速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去了姐们家。她不能回娘家,当年父母都不同意,是自己一意孤行。而且任先生平常很讨岳父母欢心,父母肯定会劝自己回去的,一次比一次狠,An害怕,她怕她会像温水里的那只青蛙,会被锅盖盖住,注定一死。
姐们把帮她把伤全部拍了照,又去找了律师。An暂时想离开这个城市,先去平复平复自己的伤口,更怕被任先生跟家人找到。
An走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两年后,任先生收到了传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