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爱?
爱是容纳、看见与连接
心理学家比昂有一个非常有穿透力的表达:关系的实质是看谁在传递焦虑,谁在承担焦虑。传递焦虑是关系中的问题制造者,而承接焦虑的是在承受问题制造者的痛苦。
现今有一些父母出于自己的焦虑,逼迫孩子学习的时候,这种父母就是问题制造者。正常教育下,孩子是焦虑的传递的一方,而父母应是承接并且化解焦虑的一方。例如像是孩子的饼干碎了,他们嚎啕大哭,好像整个世界都碎了一样。
这时,就需要父母去安抚孩子化解他们的焦虑。如果父母做不到这些,而只是对着孩子一通吼叫,通过施加压力的方式让孩子安静下来,这时候,父母谈不上爱,而是将更多的焦虑传递给了孩子。
比昂的另一个复杂的观点:β元素、α元素和α功能。比昂是一个比较会使用数学符号和数学公式的精神分析学家。现体会一下:
一个人忍受不了的情绪就是β元素,α元素就是能够忍受的情感。那么把β元素变成α元素的功能就是α功能。
去毒化就是α功能,孩子心中攒了太多的无助和恨,这就是毒。毒多了,孩子就承受不了,成了为β元素,他们就会把这些毒投射给父母,父母经过自己的处理,减轻甚至转换了其中的毒,再把它们还给孩子,于是之前不能承受的心理素材,成了可以承受得了的了,甚至还成了滋养性的心灵养料。如果说什么是爱,这就是爱的一种。心理咨询师就是要不断地给来访者提供α功能,最终帮助来访者增加自己的α功能。比如精神分析认为的人类三大功能,自恋、性和攻击性常常被家庭和文化所排斥,于是个人也会将这些视为不可忍受的心灵素材,把它们压抑到潜意识中去。当咨询师帮来访者识别它们,并帮助来访者将这些整合到他们的心灵中的时,这就是α功能,也可以说是爱。
普通人是如何实现对孩子的爱?比昂又提出了一对很好的词汇:容器和被容物。温尼科特也说:好父母的重要特点是能成为孩子好的容器。
一个人容忍不能情绪是β元素,能够忍受的情绪是α元素。β元素就是被容物,经过容器的容纳,β元素就变成了α元素。最初的β元素是就婴儿的全能感的关于死亡与毁灭的各种恐怖感知,比如当婴儿包围在粪便尿液饥饿及寒冷等等各种不舒服的环境时,婴儿就会有自恋性暴怒,再加上全能感,婴儿会担心自己会毁灭世界,也就是毁灭妈妈和自己,并且婴儿也通过尿液、排便、抓、咬等等方式表达他的愤怒,而这时,他会被我在毁灭世界我的做法太可怕了这些感知给吓坏了,也会被我实际上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极端无助感折磨,所以这些感受就是不可忍受原始β的元素,这时如果妈妈能够忍受他的攻击,同时比较好的照料他,那就意味着他的β元素被容纳了,这些元素再被婴儿吸纳到自己心灵中,就成了α元素。α元素只是能被忍受的东西,还不能特别好地被意识到,它要进入到意识并且不断地被清晰地认识,还需要不断地被容纳。
这里有一个演化过程:
第一,β元素被容纳而成为α元素
第二,α元素被容纳而进入到梦,白日梦,童化故事和神化故事中,他们是用想像的手法来表达的
第三,梦和神话被容纳 ,成为预想,会使用象征和预想的表达手法
第四预想再被容纳,成为观念
第五,观念再被容纳成为概念
第六,概念再被容纳,成为科学演绎系统。
第七科学演绎系统再被容纳成为代数计算法。
容器还好理解,而上述这些心灵素材的演化过程比较难理解。
婴儿最原始的心灵素材也就是β元素是不能够忍受,也不能言说的,而先经过妈妈的忍受,再经过不断地被意识化,最终构成了一个庞大的意识体系,这不是一个人的努力,而是人类集体的努力。可是说人性的各种知识都是这样演化而来的。这个演化的核心逻辑就是容纳,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容纳就是爱。
比昂还有一个非常有穿透性的说法:文字是巨大的容器,因为当我们的心灵知识可以被文字表达时,就意味着心灵知识被文字容纳了。而借助文字,才可以不断进行各种思考,最终让人类看到人性乃至世界的运行规律。所以我们也不能简单地否定思维与头脑,只别把它们等同为我。因为如果说有我的话,原始的β元素比文字更像是我本身,文字只是用来认识我的。
这样就可以引出一个基本的东西:
当父母能够帮助孩子用语言来表达自己情绪情感的时候,这就是爱。不管是看孩子还是看我们自己,我们都会知道,当有一件事,死活就是说不清楚的时候,这真的很难受,突然之间,能够找到一个很好的词汇或者是句子能够地表达的时候,就会感到很舒服。甚至都会觉得世界都变亮的时候,这就是心智化。也就是学会用语言来表达感受。
一个故事,一个妈妈正在与家人说话的时候,她女儿很多次在自己的房间里喊:吵死了。一开始她觉得被女儿伤到了,但那天她整体上心情不错,先忍受了孩子扔来的情绪,呆了一会,她想,女儿正在做作业,应该是处在严重的焦虑中,于是理解了女儿的情绪,然后,她针对女儿有了一丝愧疚,于是就过去对女儿说,对不起啊,妈妈吵到你了。这个道歉迅速让女儿的情绪平息了下来,而女儿呆了一会儿后,冲出来找妈妈了。这位妈妈的感觉是当女儿表达不满,而她也生气的时候,那一刻母女俩之间的情感联接被切断了,而当她理解了女儿,并且道歉以后,她感觉那份联接又重新恢复了。如果说什么是爱,也可以说,让联接恢复就是爱。
对人性的容纳、看见和让情感恢复并增强联接的做法就是爱。
总结
1、一个人忍受不了的情感是β元素,能够忍受的情感是α元素,把β元素变成α元素的功能就是α功能
2、在比昂看来婴儿最原始的心灵素材也就是β元素,是不能被忍受,也不能被言说的,经过妈妈的忍受,再不断被意识化,最终构建了一个庞大的意识体系
3、当父母能够帮助孩子用语言去表达自己的情绪情感的时候,这被称为心智化,这就是爱
4、对人性的容纳、看见和让情感恢复并增强联接的做法就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