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归去(序章:缘起)

    八月的中旬,东北依然清冷。

    刚下了飞机的小白戏谑而又无奈地看了看自己那双大白腿,缩了缩肩膀,打了个清脆的喷嚏,抱着那臂围36的膀子,睡意全无。

“见鬼,上飞机前还是燥热难耐的四十度高温夏夜。这刚飞了几个小时怎么就这么冷!"边抱怨着,边离开了那温暖的廊桥来到了他在西安趋之若鹜的空调房。此时的机场大厅对他来说怕是炼狱。小白忙不迭地钻进接机的车子里重重摔上了车门,像是想把那一身寒气逼到指尖扔出车外。

    汽车缓缓发动,好听的发动机声温暖了小白身上和心里的鸡皮疙瘩。想想几个小时前自己还是西装革履人模狗样,把辞职报告扔在那个浓妆艳抹却又盖不住一脸肉毒杆菌的主管脸上。三年来的恶气终于有了个交待,却又没有想象中那么爽,相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心里还有点怅然若失。不过一转身,他还是深吸了口气故作潇洒地扬长而去。"真男人是不会回头的,无论身后是世界末日,还是老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

回了家,果然死寂。家对于小白的父母来说就是个落脚点。这也正是小白要逃离这个家的原因。"冰箱里有吃的,床头柜里有张卡,不想工作就去转转散散心吧。爱你哦,小宝贝。"撇撇嘴,皱皱眉抬手扶额。他这个妈妈也是不让人省心,天天把自己当小孩,腻得发黏。摸了摸有点发黏的头发,就扔了行李跳进了浴缸。洗好了也懒得穿衣服,就不知羞耻地瘫在沙发上,打开手边的冰箱,眯了眯眼。还是绕过了酒拿了盒牛奶。随便一撕就猛灌起来。喉头有规律地滚动着,乳白色的液体也顺着这个小山峰下流。胸缝,王字肌。这一幕要是让原来公司里的那些中龄剩女们看到了,怕是要为之癫狂。没几秒,就扔了盒子两眼发白。去哪里呢?

西藏!唔,从中国的最东北到最西南。听起来很酷。抬手就要定机票,猛然想起会有高反。结果还没有直达的火车,定了张到西宁的机票就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就被冻醒的小白也没废话,直接去采办装备了。随便吃了点就窝在沙发里做攻略,去这种地方就要去旅行的啊。

旅行和旅游是不一样的。记得小时候全家跟团去旅游,到了地方就是妈妈被骗的买买买,爸爸各种电话邮件,要么就是拿着那单反拍拍拍,刚开始小白还兴奋地乱跑,被骂了几次后也就瞥一眼风景就专心和自己的游戏机交朋友了。上一次旅行还是高三的时候逃学去成都吧。一下火车钱包就没得了。靠着书里夹的一张一百块和火车票盘桓了七天才回去。

没有送行的,也没与任何人讲。就这样小白背着那六十升的大包成为了一名旅人。起飞前,他看了看这个养育他的城市。清冷的天空没有一丝白云,就像他对这个城市的留恋一样,没有一丝。怔怔地看着窗外,直到那木着脸笑的空姐来提醒他关闭电子设备时才收了目光。摘了耳机,正循环到心经,小白笑了笑,关了机,顺便取了卡扔进了清洁袋。这心经是他心中不能平静地时候听的,这手机还蛮善解人意的。

带上眼罩就打算睡到目的地的小白脑海中正在演电影…空中蛇灾,死神来了,颤栗航班93,九霄惊魂…不信神鬼的他挥了挥手,赶走了这些精彩的镜头。不以为意地睡了过去。在梦里,他梦到了一个姑娘,肉嘟嘟的婴儿肥印着两片红云。大大的眼睛里面藏的是星空和黑夜。穿着一身藏装。在山架上披着风和自己打着招呼,脸上敷着一层阳光。虽未言语,但小白知道她叫卓玛。他拔腿就向着山上迎去却是不断地下滑。就像一台山体跑步机一样,这不禁让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把小乌龟放到跑步机上的情形,这会儿他也感同身受了。知道这是在做梦,小白干脆坐着不动了,结果反到石子不动了。这下子勾起了他的好奇心,猛冲几步,最后还是会滑倒原点,心说自己也成了西西弗斯,当时还嘲笑那倒霉孩子石头推到顶又掉下来好傻。想到这里,他又恨恨地跑了几步,因为上冲势头猛烈,折了个大跟头,一路向着悬崖边滚去,失去意识前,他看到那个小卓玛举着袍袖掩嘴偷笑,暗骂一句就眼前一黑。依照惯例下一步就是一脸汗地醒来。结果一睁眼却发现自己浮在空中却一直在下落,扭过头四处看看,才发现还是在那里,不过这回他在卓玛的上面。那小卓玛正张开双臂不知是在拥抱天空还是要抱自己。小白不禁为自己的不要脸点了个赞。不过首要的是如何停下来了,感觉一直在下坠却没有改变高度。浑身也是动弹不得,想出声也是噎在了喉咙里。余光扫到那姑娘不知到什么时候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袍袖掩面浑身颤抖。小白最受不得女娃儿哭。他愈发激烈地挣扎起来。想去安慰下。却是无力绝望。蓝天也是激起了乌云,倾即暴雨,幸而小白的感觉还在,雨打在脸上痒痒的,让他不禁打了个喷嚏。

这一下可把小白震醒了,猛地一睁眼,心还乱跳个不停。这一睁眼可了不得,你是谁!幸好刚睡醒声音不大,不然这整个机舱都要被他惊动。小白定了定神,惊魂甫定地望着这个正嬉皮笑脸地看着他的女娃娃,这女娃头发是淡淡的亚麻色,整个小脸是粉雕玉琢让人看了心生喜爱,特别是那双大眼睛看得人暖洋洋的。那肉嘟嘟的小手上还凝着口水还要往小白脸上抹,他这才明白刚刚下的是"口水雨".还一直趴在他身上,不梦魇才怪,想到这,小白不禁一阵傻笑。想搓搓那个小娃娃的脑袋。就在这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电光火石之际,小白心里咯噔一下子,这手啊,就停在半空中,再来看看我们这个倒霉催的主人公,此时冷汗都下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呢,那个小女孩是谁?

且听下回分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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