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梦
昨晚做梦在争执中惊醒,醒来知道在做梦,但还是有点不肯罢休,想接着去梦里寻找答案,可转而又做了一个毫不相干的梦。早上起来,还惦记着这一晚上的梦,努力回想,却只剩点细枝末节。
梦不知道怎么开始的, 只记得和一群人在一间十分简陋的教室的上课,老师说要用三句话描述一个东西,让大家猜。 他先读了三句简单的话,接着又把那三句话写到黑板上,然后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讨论出来的答案千奇百怪,可老师说没有一个是对的,正确答案是柠檬, 可是所有人都不同意这个答案,于是大家便开始争吵起来。在争吵中醒来, 清楚地记得那个大大的新鲜的还带着一片绿叶的柠檬, 但三句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第二句和天平有关,黑板上还画了一个不平衡的小天平。 也许没太醒明白,就是想弄清柠檬和那三句话有什么关系,想返回到梦境中去,可到底还是进入了另一个梦境。
梦中家乡的红土沟变成了一片非常美丽的橙红色的丹霞地貌, 我独自一人边走边拍照,走着走着意识到自己要去山下干活的, 就加紧了脚步,可一刹那间那美丽的丹霞地貌不见了,呈现在眼前的是光秃秃的一片大山,我有点害怕,担心万一遇到蛇怎么办,正想着眼前就出现了一条肥大的灰色的蛇(头大尾细,三角状),吓破胆的我调头就跑,幸好那蛇没有追上我,跑着跑着不知怎么就跑到了四爸家里,看到四爸还没满月的儿子站在地下玩,我被惊呆了,开始大喊着叫人来看,然后又接着各种打电话告知, 打着打着就醒来了。
早上起来回想了一下这一晚上的梦,又百度了一下有关梦的相关解释。学术界对梦的研究太复杂,那些伟大的心理学家提出的理论也并未招引到我的好奇心,只是泛泛看了一下。虽然关于梦的说法好多,但我认为梦只是大脑清楚白天不经意看到的某些东西或近期残留在脑中的一些东西的过程。至少我的大多数梦是这样的。
就说我刚描述的两个梦。梦到柠檬很好解释,就是我白天在冰箱拿东西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自己泡了好久的蜂蜜柠檬片,看到的时候本想着看看有没有坏掉,可也是没放在心上,拿完东西就忘了,于是这一瞥便留在大脑皮层不起眼的地方。那片丹霞地貌在最近看书的时候遇到过,四爸的小儿子也是前几天跟妈妈聊天的时候提到过的。至于这些意象是怎么加工成梦的,就留给学术界继续研究吧,我只想着要是每天都能想起梦里那些有趣的,奇妙的,或是恐惧的情节,并把它们都记录下来,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常听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话我却不以为然。与我来讲,日间心心念念之人或反复斟酌之事是很少出现在梦里的。但又想起来高中班主任讲苯环结构时说过的一个故事:德国化学家凯库勒梦到一条蛇咬住自己的尾巴形成了一个环,梦醒时受到启发,便发现了苯环的结构。抛去真假,还是很喜欢这个有点艺术性的美好故事,就像喜欢庄生梦蝶一样。
在诗人笔下,梦往往是一种情感的寄托。“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南唐后主李煜独自依靠栏杆,遥望远方,想起以前拥有的无限江山,心中满是伤感,只有在迷梦中忘却自己是羇旅之客,享受片刻的欢娱。“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苏轼对王弗的思念也只能寄托于梦中。“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也是寄相逢与梦的无奈与伤感。
想来大多数的诗句都是借梦感叹人生,抒发离别之情的。“梦里栩然蝴蝶,一身轻” 和“庄生晓梦迷蝴蝶”这种把梦写得轻快有趣诗句是很少了。但是我们还有大诗人李白笔下的“梦游天姥吟留别”呀,这首意境雄伟壮观,变化惝恍莫测的诗才是绝无仅有的记梦佳作。
附上这首伟大佳作来结尾我对梦的泛泛而谈吧。
梦游天姥吟留别
李白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谢公宿处今尚在,渌水荡漾清猿啼。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